杜萦回眼皮一跳。</p>
沈赐的笛音链已然绕在明如玉脖颈。</p>
“哦？”蒋兰宫笑问。</p>
明如玉的双眼瞥向那两个紧张的人，发丝后的目光明亮又冰冷，宛如映照雪山的镜。</p>
故意吊了他们一会儿，明如玉转向蒋兰宫：“他说，你让他来防止我自寻短见。”</p>
杜萦回和沈赐同时松了口气。</p>
“我是这么说过。”蒋兰宫说道，挽着怀里的小银香囊揉捻。</p>
明如玉：“别太低估人。”</p>
蒋兰宫：“以防万一而已，多做些打算总不是错事。”</p>
那枚小小的银香囊倒影在明如玉眼中，淡淡的幽香令他眉头越来越紧。</p>
蒋兰宫察觉到他的眼神，道：“嗅出来了么。‘漱泥香’，取淬露香蛤泌出来的泥汁，配以小寒松间雪等种种琐碎的辅料，握成小丸，封坛存入灵芝洞钟乳石龛内十日，方才可成。”</p>
他说着托起小香囊：“故香中蕴含天水地之灵，香气沁人心脾，无可替代。”</p>
明如玉垂睑：“主尊在世之时，专用这一味香。特意让我闻到也刺激不了我，想说什么便直说，不必绕弯子。”</p>
蒋兰宫解下小香囊，递给他：“单尊主专配这一味香，并非是喜爱它的味道。相反，他不满其中极浅淡的草木腥，戏称其为‘洞中野人香’。”</p>
明如玉偏过身子避开，不想接他手里递过来的任何东西。</p>
“我现在不能让你死了，怎会下毒。”蒋兰宫说着将小香囊在石床上一滚，香囊叮铃铃地滚到明如玉身旁。</p>
明如玉皱了皱鼻子。</p>
确实有一股淡淡的土木腥味，好似雨后的鲜嫩草地。</p>
“我当年奉亚父之命与巴山往来，”蒋兰宫说着瞥了一眼杜萦回，“单尊主当年似乎受困于顽疾，常常煎药服药，药品繁杂，每次准备起来很是不便。”</p>
明如玉看着那个小香球。</p>
蒋兰宫道：“我因通些药理，便帮他萃取精华，配了这样一丸香料，以解单尊主心头之患。十日之后，我离开巴山随亚父进军，此香便作为物证，留待长生崖重会，确认身份。”</p>
明如玉方才听完杜萦回讲述他们的前事，知道他十日后去荆州赴死，便试探着问：“为何要确认身份？”</p>
蒋兰宫不以为意：“自然要确认，也许我这些年被人夺舍了也说不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