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过身寻找出口，前后却都是一模一样的幽暗。走着走着，两侧的砖石中突然伸出无数双黑漆漆的手，抓着他向墙的里面拖去。他惊慌失措地挣扎，企图从那些手的拉扯中逃脱。可他的力量却像被抽尽了，那些手抓得越来越紧，拽得也越来越凶狠。</p>
剧痛撕扯着他的身体，他竭尽全力地求救和呼喊，都发不出一丝声响。</p>
他已然绝望，终于摊开双臂放弃了挣扎，等待着被撕裂的一刻。</p>
可那一刻没有到来，恍惚间他耳畔传来清冽的笛声，光亮穿透了幽深的小巷。那些死死拉扯他的手臂被蔓延而来的长链抽碎，高耸的围墙在笛音下土崩瓦解。</p>
脚下的石板路也随之慢慢消失，他坠入一片苍茫。</p>
明如玉猛地一哆嗦，醒了过来。</p>
梦里的笛声飘入现实，他发动魔眼，透过黑暗看到了上方的玉笛。</p>
沈赐察觉到他清醒，便不再吹了。</p>
“我刚刚……怎么了……”明如玉问着。</p>
“魔体不稳定，总是在离析的边缘徘徊。”沈赐道，“这一夜已经反复发作好多次，你感觉不到？”</p>
明如玉不记得了，他只能回想起自己在那条小巷里，其他关于这一夜的事支离破碎，难以清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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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每次发作的时候，都是对方吹着笛子把自己从那里解脱出来的吗？</p>
为什么要救我……是你的主子的要求吗，还是你自己的决定？</p>
如果你知道你在救我，你还会救我吗……</p>
明如玉将脸藏进胳膊下面，紧紧蜷缩起来。</p>
忽然有什么东西搭在了身上，明如玉警惕地扭头望去，脸颊却蹭到覆盖在肩头的厚厚毛皮。</p>
“裹紧点，别再弄掉。我看不清，发现晚了到时候冻死的是你。”沈赐低声说着，顺手给他掖了掖毛皮斗篷的边。</p>
明如玉不说话，默默缩进温暖的毛皮下面，却再也没合上眼。</p>
破晓之时山中愈发清冷，阳光明媚还是冰得人受不了。</p>
蒋兰宫和杜萦回就这么在车前依偎着打瞌睡，直到天亮被冻醒。</p>
他们不知不觉已经翻过了那座山，全新的图画铺开在眼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