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的蜀川督早已不见辽肃宗的踪影，唯见战场上尸体堆积成山。巢禾察干的人头拿枪挑着，戳在尸堆的最上方。</p>
那杜远亭仅仅杀了首领还不满足，竟将玉山督此行全部修士屠尽。有的尸体身上除了致命伤之外还有死后反复劈刺的痕迹，显然故意不留一个活口。</p>
夕阳落幕，终于给此战做了一个收尾。</p>
蒋兰宫在厅中与众督主对坐，听完战况之后他一直沉默不语，周围的寒风都仿佛凝滞。</p>
这次杜远亭会转头去攻打负责后备的玉山督，早在他们的预计之内。</p>
辽肃宗没有使出任何出奇制胜的法宝，甚至战术都称不上，只是正面强行进攻。妖兽的情况也不出乎意料，甚至远不及督院翻新的对抗手段。</p>
援军接到讯息极其迅速，而后便紧急调兵前去，到的根本不算慢了。</p>
察干督主身经百战，与杜远亭已经是老对手，虽然实力有所差距，但以前交战至少也拖得住时间，何至于……</p>
无论怎么想，眼前都不该出现这般惨烈的败局。</p>
“难道就没道理地该他赢？”蒋兰宫想不透。</p>
何止蒋兰宫自己，其他督主早都万分迷茫。</p>
杜远亭可是藏在那山里学了什么通天的功法秘籍？怎会一夕之间强悍到如此地步、一向标榜修德向善替天行道的辽肃宗又为何凶残至此？</p>
他要真是有这般能耐，怎么不干脆直接南下打个措手不及，反而折回玉山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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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斥候探过虚实，已得知辽肃宗在战场北边不远处驻扎，那里正是气候相对温和的河谷地带。</p>
这么憋下去不是回事，旁边的郡督主打破沉默：“君上……趁现在是否要调派人手将杜驿截杀？”</p>
蒋兰宫拄着额角缓慢地揉：“此时辽肃宗气势正盛，迎上去送死么？”</p>
郡督听罢不敢多言。</p>
他拂袖起身，连翘马上紧随身后。</p>
“不动。”蒋兰宫道，“等他找上门来。”</p>
厅中各位督主起身鞠躬，送他离开。</p>
蒋兰宫出了院落，径直回到自己下榻的偏僻阁楼，与外界隔绝。</p>
连翘见他脸色阴沉，便静静侍立在旁。这次见到蒋兰宫，身边没有杜萦回，连沈赐也打道回了锦官城。虽然察觉到可能出了什么事，但连翘还是懂事地忍住了没问。</p>
“玉山督的遗体可都收敛妥当了？”蒋兰宫开口搭话。</p>
“都已办妥。”连翘应声。</p>
她许久没有听到后续旨意，便微微抬眼看着蒋兰宫，只见他正瞑目拄在一只靠枕上，呼吸浅淡而均匀。</p>
“君上……”连翘小声唤着，确认他是否睡了。</p>
蒋兰宫微微点了点头，抬手让她下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