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怀有恨之人，最好控制和利用。</p>
蒋兰宫不知道他和蒋化吉究竟是谁在利用谁，但他们二人之间，都太清楚对方是什么心思了。</p>
从那往后，蒋兰宫就正式住进了宿星阁主君的寝殿。他发现蒋化吉根本不睡觉，每天夜里只是静静在暖阁中打坐，闭着眼比睁着看得还清楚。</p>
蒋化吉没忘记让他讲述那些年的经历，于是蒋兰宫从离开宿星阁被卖为伎说起，蒋化吉好奇那样一支天价的舞应是什么模样，便叫他跳来瞧一瞧。</p>
蒋兰宫无声跳了一曲，舞毕收场，蒋化吉忽然插嘴道：“道化天宫那次，你的脚伤了罢。”</p>
蒋兰宫一时愣住，背后泛寒。</p>
被桓英买去道化天宫为中秋夜宴献舞一事还没有说到。他记得宾客中没有宿星阁，就算别的人见了认出他来，回头把消息带到了姑苏，那蒋化吉又是怎么清楚地知道他在那场舞前伤了脚的？</p>
那时的针刺伤……明明杜萦回都没看出来。</p>
蒋化吉睁开眼看着他，蒋兰宫跪地领罪。</p>
“我知道。”蒋化吉说，“这些年，我一直在看着你。”</p>
蒋兰宫不敢答话。</p>
蒋化吉根本不是想了解他这些年的经历，他是在核实，蒋兰宫是否骗了自己。</p>
“可你从道化天离开后，就看不到了。”蒋化吉又慢慢合上双眼，“辽肃宗的事，接着跟我讲讲。”</p>
蒋兰宫不知道他这话是真是假，便笼统而如实地讲了一遍辽肃宗举鼎入门，前主君渡劫而死，自己替杜萦回打理内务之类，此后便是南征。</p>
这次蒋化吉全程没有插话。</p>
蒋兰宫讲完之后，因为没有得到可以退下的命令，只好继续坐在他对面。</p>
“太简单了。”蒋化吉沉默了许久后幽幽道，“杜萦回不会这么简单就允许你接手辽肃宗内务，更不会实际放权让你担任军师祭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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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中的意思是：你在骗人。</p>
蒋兰宫心道杜萦回就这样不信也没辙，要不我现在送你出城跟他澡堂子搓个背坦诚相见一下？</p>
蒋化吉瞑目想了想，道：“说说杜萦回。”</p>
蒋兰宫跪直一些：“愿宗主不嫌琐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