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萦回叹口气。</p>
“我好纠结……”蒋兰宫捋着他的腰抱住,“竟然想不通,亚父到底是介意这副皮囊好,还是不介意的好。”</p>
杜萦回被他这搞不清是嗔怪还是撒娇的小动作弄得浑身冒火。</p>
“心跳撞到我了。”蒋兰宫低声说着,攀着他的胸口往上爬。</p>
杜萦回捧着他的身子往上托,呼吸加重:“那就上来点。”</p>
蒋兰宫坐起:“剑也顶到我了。”</p>
杜萦回摸了摸撇在地上老远的离合剑柄,蒋兰宫裸足蹬开他的手:“错了,不是那个剑。”</p>
蒋兰宫一直爬到他的胸口才跨坐住,躬起身子,像一只虾米。</p>
“兰宫……”杜萦回扶着他慢慢倾下身来。</p>
蒋兰宫捧住他的头抱紧,手指汇入的灵流深入杜萦回额角,平息焦躁。</p>
杜萦回面颊贴着他紧实的腹部,双手将他稳稳地捧住。</p>
蒋兰宫的这副身体并不娇弱,清癯消瘦的外表下,每一条筋骨皮肉都线条分明,结实而又精悍。</p>
若不去想它本来的灵魂,这个身体应该会令人满意罢。</p>
荆州之前,杜萦回总是爱去想象蒋兰宫长大之后的模样。在秦淮重逢之后,他则尽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去想。</p>
他不忍心接受那个少年再也长不大的事实,可看着如今这副皮囊,再去想蒋兰宫自身本应该拥有的容貌,岂不是更为残忍。</p>
杜萦回也不知道,本来长大后的蒋兰宫应该长得像现在好,还是不像的更好。到底什么样,蒋兰宫才不会介怀自己对这份血缘的恨。</p>
可再怎样,这双长媚眼不会改变。</p>
那目光里,也仍会存在着他独有的温存。</p>
蒋兰宫的怀抱令他感到格外安稳,杜萦回忽然有些愧疚,受伤最深的那个人却反过来安慰给他挑开伤口的人,这个拿刀的家伙却还在安然享受着。</p>
“别凉着。”杜萦回将他滑落到腰际的衣袍掬起来,搭回背上。</p>
蒋兰宫接住袍子的一角,从肩头扯过。</p>
他抱着杜萦回,一裹正好连怀里的脑袋一起裹上。杜萦回眼前像瞬间蒙了个黑罩子,呼吸间,拥挤狭小的一方天地里弥漫着对方清淡的体香。</p>
“亚父。”蒋兰宫的声音在黑暗中飘忽,“……谢谢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