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在想什么?”
“我……我在想……”刚才那个念头生出后,末单就一直没有说话。听了小土儿问,末单反问小土儿道,“你还记不记得那个姑娘的模样了?”
“哪个姑娘啊?”小土儿撇了撇嘴。
“还有哪个。”知道小土儿明知故问,末单没有计较,“就是骑白马过桥的那个姑娘。”
“哦。”
“你哦个什么。我问你可记得她什么模样。”末单刚才尽想好事的时候,脑子里后来就一直是这个姑娘的身影。
“天上雁鹅飞,地上狗撒尿(shui)。”小土儿脸扭朝一边,阴阳怪气,“也不撒泡尿照照。”
“你说谁呢?”末单严肃看了小土儿一眼。没文化,真可怕。
“你说我说谁?你不是问我那姑娘怎么样吗?那姑娘不仅生得好看,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好看的女子。人家骑白马,背宝剑,出手就是五两银子。”小土儿说着,啧了啧嘴。
“那姑娘长什么样”和那“那姑娘怎么样”不是一个意思好不好?学会偷换概念了?但末单不想和小土儿内卷。于是淡淡回应:
“是吗?”说着,身子往后一仰,选择在草堆上躺平。
“什么叫‘是吗’,‘是吗’是什么意思?你装什么装。你来问我。不就是要我说她长得好看吗?”偏偏末单越是轻描淡写,小土儿越是愤愤。
情形瞬间倒了过来。
“我都没怎么看她。”末单肚子里阴笑。整治小土儿,都不用什么招。
“你都没怎么看她?”咄咄逼人的目光。
“我没正经看她。”
“那就是不正经的看了。”小土儿转过身去,“先生哥,不是我说你,肚子都填不饱,你还要不正经看美女。不就是赖蛤蟆想吃……”
“你别扯,我意思是,我没好好看她。我……看到她背上的剑后,就没看她什么模样。”
“真的?”
“她骑马在对岸走的时候,河边的杨柳遮遮挡挡的,没看清她身上背着剑。要是看到她背着剑,就另找机会了。或许也就不会被关进大牢。”
“这倒也是。”小土儿终于表示理解。
看见那女的背看剑,她也一阵心虚,后来那姑娘和颜悦色,这才伸出小黑手。
“我以为你看她好看,就不想要她的银子了呢。她倒是真的好看,只是我说不出怎么个好看来。对了,先生哥叫我不要往人家胸上抹,我只是觉得……觉得她又不胖,胸脯那么高,像是揣着什么好吃的。”
没错,小土儿就是这么想的嘛。
“我不是要你说她怎么好看。我是说,她的模样,是不是有点像谁?”
“是像我吗?”意外的惊喜。
“不……像,”也该你小土儿……照照自己了。“不是,我是说,你有点像,眼睛这块,但不是很像很像。”
“嗯,那先生觉得她像谁多一些?”
“也没多一些,我觉得她和那个狱差,也有那么一丁儿点像。”掐着小指尖。这是学的小土儿。
“哪个狱差?”
“就是……台上最年轻的那个。不是狱差,看穿戴是个捕快。”
“最年轻的那个?哪个最年轻啊。”
“就是……皮肤很白,眉眼很清秀。”末单回忆着,“他一直站在知县的身旁。”
“唔,我也没正经看他。”小土儿嘟了嘟嘴,“谁爱看个捕快啊,我最不爱看的就是衙门里的狗大爷了。个个凶巴巴的。”
末单没再理会小土儿。
整个事情透着古怪。银子到手也就半个多时辰,捕快就来抓人了。这大成国的警察蜀黍办事效率有这么高吗。
第二天更荒唐。说是过堂,只问了问名字,有没有讹了五两银子的犯罪事实,就让签字画押。然后四菜一酒。再然后,直接押往刑场。
不走正常程序,必然是有原因的。
末单一直在想,捕快抓他们的时候说的话,“闯下天大的祸事,还想着吃。”如果只是五两银子,也谈不上什么天大的祸事。
那么,这天大的祸事,就不是因为银子,而是因为人。
白马,白衣,负剑……这在大成国并不罕见。那姑娘到底什么来头?
这个道士什么来历?死了好几个人的连续命案,其中几个,卷宗上有提到与一个道士有过交集。
苦镇安卫慢悠悠小口小口呷着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