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十，是白村的大日子，按往年惯例，这一天，郡王府会派人前来收取税赋，并发放灵石。
一大早，白村的代表就聚在了白家祠堂内，共有四人，白家族长白云生，武家族长武威，白灵和林末。
林末和白灵刚刚从骊山学堂赶回白村。
凌晨，两人刚一结束修炼，就开始往回奔，一路疾行。白灵的速度比林末慢了不少，用掉了两张影行符，才勉强跟上林末。
若非林末坚持，白灵无论如何也舍不得用影行符赶路，即便如此，白灵也心疼无比，感觉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拼了命地往回奔，深怕跑得慢了，不够本儿。
按市价，一张影行符可以换三百块低品灵石，两张就是六百块，但林末不是这个算法儿，在他看来，也就用掉了两张符纸而已，加起来还不到一百块灵石，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上午九点多钟头，一艘灵舟降落在了白家祠堂外面，从灵舟上下来四人，一位七十多岁的老者，长髯飘飘，仙风道骨。一位中年男子，账房先生打扮，另有一对青年男女，都是十八九岁的年龄。
白家族长向前两步，取出事先准备好的虎皮，双手奉上。
账房男子伸手摸了摸虎皮，感受过毛皮的质感，又对着毛发吹了一口气，查看毛发的色泽，再放到鼻子下面嗅了一嗅，点了点头，开口唱道：“虚一阶虎皮一张，皮质柔软，色泽鲜亮，回弹快，无异味，属优品中等，溢价四成，折合……”账房正准备报价儿，却被同行的青年男子出声拦了下来。
“慢着！”青年男子瞥了林末一眼，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道：“我也看上一眼。”
同行的女子面露狐疑之色，也上前数步，凑到了近前，想一探究竟。
账房男子姓方名卫，是穆王府的老帐房了，从业经验丰富，不大可能看走眼，青年男子突然横插一脚，的确令人费解。
青年男子姓穆名青云，是穆王府的小王爷，女子名叫廖欣鸾，沭阳廖家的骄女，两人系表兄妹关系，廖、穆两家均有撮合二人之意。此次，二人随同账房一道外出游历，一是为了历练，让穆青云熟悉一下收税流程；二是为二人创造独处的机会，以增进感情。
穆青云摸了摸虎皮，装模做样地检查了一番，大笑道：“哈哈，真是没想到，管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这张虎皮明明品相一般，哪来那么高的溢价？虚一阶白虎皮，品相一般，一千二百块中石，收了。”
穆青云给出的报价，是八阶白虎皮的基价。
方、武两家族长心里正乐呵着，溢价四成，按六千的基价来算，能多出二千四百块低石来，即便扣除诸家的一千二百块补偿，仍有一千两百块的额外收入。如此以来，白村上半年的灵石供应，基本不存在缺口了。
可现在，被眼前这年轻人一搅合，三言两语的功夫，溢价没了。
两位族长面面相觑，心里虽气愤，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暗自叹息。他们都是聪明人，自然能猜出这男子的大致身份，能如此态度对待收税账房，对方还不敢有半点怨言，身份又岂能一般。
“小王爷，这可不合规矩。”账房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开口提醒道。
“我说品相一般就是一般，无需多言！”
账房退至一旁，闭口不言。
穆青云冲林末轻轻一笑，满脸的得意，正准备让人收起虎皮，却被林末拦了下来。
“我想问一句，如果我们觉得价格不公道，可以不缴么？”
“可以，你有这个权力。”方账房答道。
“话是这么说，可真要这么做了，就会断了灵石来源，你可要考虑清楚了。”穆青云认定林末只是虚张声势，不敢真的不缴。
“无妨，我们暂时还不太缺灵石……至于这虎皮，我可以自己去找买家，应该不会比这价格更低了，总有识货的主儿。”
“你说谁不识货呢？”穆青云上前两步，冲林末嚷嚷道。
“大家心里都清楚，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呢？”林末瞥了对方一眼，又道：“这虎皮，我们不缴了，各位请便吧！”
“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