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渐行渐远,吴征忽然笑了,因为现在,恐怕他的孟叔已经和蛮人碰了面,这也就意味着,终于到了该他行动的时候了。
他转过身,抹去了脸上残留的秽物,深吸了一口气,迈开双腿,全力奔跑起来。
孟阔是个什么样的人,和他朝夕相处了十多年的吴征,又怎么可能不清楚呢。
而正因为吴征比谁都了解孟阔,所以他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如果不是这样做,那么他根本就没有参与到这场战斗中的机会。
就算他告诉孟阔,自己已经融合了那只疾风金狼的兽魂,拥有了强大的拳力,迅捷的速度,他的孟叔也一样不会允许他参与这场战斗。
在孟阔的眼里,自己始终是一个孩子,一个需要他来为自己挡风遮雨的孩子。
在孟阔的心里,自己要比他的生命更加重要。
哪怕是有一丁点危险的事情,孟阔都不会让他去做,不仅仅因为他是孟阔战友的遗孤,更因为在这十多年来,孟阔早已经将他视为亲生骨肉。
一个父亲,又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舍身赴险呢?
所以吴征必须这么做,只能这么做!
若是他在孟阔离开的时候,便表现出义无反顾的要跟着孟阔一起冲回去的架势,那么结果很可能是被孟阔一掌拍晕,然后五花大绑,并且千叮咛万嘱咐乡亲们绝对不要给他松绑,一定要将他送到安全的地方。而善良淳朴的乡亲,也一定会牢记孟阔的嘱托,将他牢牢看住。
这,不是他吴征想要的结果。
他想要的,是和孟阔并肩作战,将那些蛮族人杀个精光,然后一并平平安安的回来,他已经和孟阔约好了,等他们平安到达了图兰城,他们爷俩还要好好畅饮一番。
吴征全力的奔跑着,听着耳边呼啸的风声,他感觉浑身的血液似乎都沸腾起来,一股无边的战意,犹如燎原的烈火,熊熊燃烧。
尽管吴征只是刚刚融合疾风金狼的兽魂,但是奔跑起来,却颇有几分迅疾如风的感觉,飘逸无比,灵动异常。
豁然,吴征眼中精光一凛,因为他远远的看见了一个高达数十米,如同一座小山般的棕色巨熊虚影,毫无疑问,那正是孟阔所融合的兽魂,暴君熊!
此时,远处那只巨熊张开了獠牙巨口,仰天长啸,其声如雷,其势如山!
显然,战斗已经拉开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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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孟阔释放了暴君熊兽魂的同时,以他为中心,一股凌厉的劲风向四周吹去,在这股劲风的作用下,山路上的沙尘,零散的石子都被掀飞而起,激荡而出,正可谓是一派飞沙走石的景象。
虽然在他身后巨熊虚影的映衬下,他那高达两米多的雄壮身躯看上去是那么的渺小,但是将他团团包围的十几名蛮族人,却根本就没有抬头去仰望那雄伟的巨熊虚影一眼,而是将凶狠中透着畏惧的目光,牢牢锁定在他的身上。
因为,此时此刻,在他肌肉虬结,伤疤纵横交错的身躯上,在他那双赤红如血,射出两道有如实质红芒的眸子里,无不彰显出一股睥睨天下,视死如归,舍我其谁的傲人气势。
在这股劲风的吹袭下,十几个蛮族人身上宽大的长袍都被吹动的鼓胀起来,发出呼呼的声响。
尽管这十几个蛮族人的身高都要比孟阔还要高大几分,人数也占着绝对的优势,但是在他们的双眼之中,却全都流露一抹深深的恐惧。
毕竟,在这些普通蛮人士兵的眼里,魂战士就如同死神一般,在战场上,他们曾经无数次的看见过魂战士如同虎入羊群般,斩落他们蛮人士兵的无数人头。
“暴君熊?不错的兽魂,不过你以为凭你一个人,就能够和我们这么多人抗衡么?没错,单打独斗,我不是你的对手,若是我不在这里,光凭我的这些手下也不能奈何你分毫,但是,当你同时面对我和这些优秀的战士,你觉得,你还有胜算么?现在,是我们为死去同胞报仇雪恨的时候了!”
站在包围圈后方几米处的牧克塔舔了舔猩红的嘴唇,苍白的如同死人般的脸庞上,满是阴鸷的冷笑,他那嘶哑阴寒的声音,也让那些受到孟阔气势所摄的蛮族士兵军心大振,眼中的恐惧一点点变成了战意的锋芒,一双双瞳孔之中,燃起了熊熊燃烧的复仇之火。
孟阔不动如山,昂首对牧克塔傲然道:“哈!想不到你这厮居然也有几分见识,居然认识这暴君熊的兽魂,想必你也应该知道,暴君熊在诸多魔兽之中的赫赫威名!开山裂石,如探囊取物般容易,撕裂你们这帮狗日的,也像撕裂一只羔羊一样简单!”
虽然孟阔的声音中充满了挑衅轻视之意,但是牧克塔却毫不动怒,反而阴测测的一笑,反问道:“是么?”
孟阔抬起双手,横于胸前,捏了捏拳头,冷然道:“到底是不是,试试不就知道了?”
牧克塔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大秦的魂战士,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喜欢逞口舌之争了?我看,你是想给那些没用的村人,多争取一点逃命的时间吧?本蛮师真是奇怪,原来铁血冷酷的魂战士之中,居然还有你这等满心妇人之仁的蠢货!”
听到牧克塔将自己的心事点破,孟阔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
“查特鲁!”
“在!”
“给我绕过去,取十颗人头回来!”
“是!”
孟阔大怒,狂吼一声。
“你敢!”
就在孟阔想要拦住那名蛮族士兵的同时,背对着他的蛮师牧克塔,高高举起了手中的枯骨权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