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童渊一面暗自伤怀,一面又惊异于这个孺子居然也明洞世事。再转头看去,却见寇封依然跪在当场,一旁老寇,则被儿子这番言语,吓得手足无措,僵在当场。
“辅君匡世,乃是正途。我的几位劣徒,也知道这个道理。黄口孺子,怎敢轻言乱世,小小年纪,不怕折寿么!”童渊又上下大量了一番寇封,慢慢说道。声音不大,音量不高,但字字铿锵,威严满满。
寇封回道:“师父高徒,自然知道忠君报国。但一来,各位高足虽有济世报国之心,但终受制于人,战乱一开,各为其主。各方诸侯,明为忠君,腹中千秋,谁人能知?二来,天下翘首以待明主,明主亦赖贤臣,贤臣匡世,乃苍生之福。而如今,四方攻伐,战乱四起,诸侯虽多,忠奸难辨。寇封虽未成年,也知道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的道理。只可惜我胸怀报国之心,手无缚鸡之力,还求师父收留,成全我拳拳报国之心!”
童渊方才从刘表的侯府出来,听寇封这么一说,丝丝入扣,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口口声声说的忠君、朝廷,谁知道这帮肉食者肚子里都是些什么勾心斗角的勾当。长叹一声道:“孩子,你起来。”
寇封起来站好,童渊有道:“听你刚才说,你若是学了本事,便要选个贤臣辅佐,你倒是跟我说说,什么样就是贤臣,什么样就是奸臣。说的有理,我便重开山门,收你为徒,你若说的不对,我这里有重杖一根,你自己领二十棍,回家去吧。”
寇封也不思索,上前一步,慨然道:“忠奸之别,譬如日月。以社稷苍生为重,为百姓之福而定乱世,为社稷之固而入庙堂,内胸怀天下不惧天子之怒,外保疆御侮扬我大汉之威,奉民如父母,爱民如子女,以民为本,本固道生,此之谓忠臣;以官爵城池为重,为一己私利而征四方,为权利之固而入庙堂,侍天子以谄媚,牧万民以忧惧,内卖官鬻爵肥于私囊,外割地求和辱于四方,荼毒百姓,草菅生死,此之谓奸臣。”字字铿锵,落地有声。
童渊听分明,睁开眼道:“你叫什么名字。”
“寇封。”
“那是何人。”
“此是家父。”
童渊闻言,下了马车,走到老寇面前,道:“我听说,虎父无犬子,寇先生教子有方,童某佩服。童某又听说,圣人孔子曰:‘自省束脩以上,吾未尝无诲焉’,令郎虽无出奇的筋骨,但这番见识,童某所察童稚,无人能及,因此愿意步孔夫子之尘,以束脩为资,收令郎做个关门弟子,传授衣钵,寇先生可同意吗?”
老寇闻言,喜的前后颠倒,左右难分,连忙道谢,话音未落,就忙着跑出去买干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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