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文呆呆地望着萧北铭离去的背影,眼中的光芒散开了,像是没了魂魄。为什么就这样放他走,他是罪人。为什么不杀了他,留着他还要继续做选择。
独孤灵罗走了进来,倚在门上。“你为了那人值得吗?如果你告诉萧北铭,他也许会帮你。”
卓文震惊地抬起头,“你怎么知道的?”
“你忘了有一次你从霓虹院回来,碰上了我,神色很慌张。我猜你大概去见了人,而且不想让萧北铭知道。”独孤灵罗叹了口气,如果自己当时多关心一下或许就不会如此了。
卓文望着她,自顾自得说:“我认识了一个姑娘,她叫清竹。她优雅高洁不应该待在妓院那种肮脏的坏境里。我想带她离开,可是赎身的钱太贵了。所以我就省吃俭用,把所有的钱都攒了下来。我对她说要等着我,有一天我一定会来赎她的。”
独孤灵罗安静地听着,悲伤在心里打转。
“可是当我终于攒够足够的银子时,却再也赎不回来了。”
“她怎么了?”
“有一个有钱人把她带走了,我再也没有见过她。直到后来,有一个人带着她贴身的画扇找到我,说如果不帮他办事就杀了她。”
“那你就背叛了王爷?”
卓文睁大灰色的眼眸,“没有,王爷对我恩重如山,我怎么会背叛。可是那人当时只是说有一盆兰花让我摆在院子里。我仔细检查了花盆没发现有什么异常,谁知后来会发生那么多事。”他懊悔地闭上眼睛。
“那这次军符的事呢?你又为什么来偷?”
“那人说我要为他做两件事,一件事是放兰花,一件事就是偷军符。可是我并未想过真的偷军符!”
“如果你真的想偷,萧北铭也不会放你走。”
整个房间所有的东西都是原来的样子,一动未动。凭着卓文的武功不可能伤的如此严重,可见他是一心求死。
独孤灵罗看着他痛苦的表情,“你这又是何苦呢?”
卓文剧烈地咳嗽一声,鲜红的血从他的嘴角处留了下来,他用手抹了抹,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帮我找到她好不好?”他从腰间拿出一把扇子,向独孤灵罗递去。“不管她是死是活,都帮我找到她。”
独孤灵罗沉重地走过去,接过扇子看了看,平静道:“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心的人,这个事我帮不了你。”
卓文听后,眼里充满哀求,全身的力气慢慢散去,沿着椅子向下滑去。
“卓文,你不能死,你得把扇子亲手给她。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你可以重新开始。”独孤灵罗急忙抓住她的肩膀,“什么事都可以解决,如果你死了,清竹怎么办。”
听到清竹的名字后,卓文的眼睛放出亮光,“对,我不能死,我要赎罪。”
“与你联系的人,你还记得他的长相吗?”
“每次那人都会留一张纸条,从未露过面。但那个纸条很特别。”
“怎么特别了?”
“上面印有梅花纹饰的圆形玉佩。”
“梅花纹饰的玉佩。”独孤灵罗皱着眉头,喃喃道:“天一阁……”
天一阁啊,天一阁,到了该揭晓面目的时候了。
冷冽的风吹起树上干枯的落叶发出沙沙响声,似是一阵阵嘲讽的笑。卓文一步一步地踏在上面,艰难地前行着。也许是受伤的缘故,也许是逃避的心里,他走的很慢很慢。但再慢地速度也会到达指定的地点。
他靠着一棵树闭上眼睛,等待接头人的到来。
忽地一阵风声,一把小刀插在了他身后的树上,刀上附带着一封信。信上说让他把拿到的军符放在树的下面,并到城东的一宅院里见面。他要找的女人就在那里。
卓文皱了皱眉头,面无表情的把军符放在了树下,左右环顾一圈就离开了。
原本戒备森严的宅院在看到他时却打开了大门,看来早就安排好了。他跟着地图的指示找到了那间标注红色记号的房间。推开门后,屋内响起洪厚的声音,“你见到萧北铭了?”
“我已经给你拿来了军符。清竹在哪里?”
“她很安全,你不用着急,还有好多事情得慢慢来。”
卓文愤怒地喊道:“你都拿到军符了,你还想怎么样?”
“呵呵。”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后,阴狠地说:“有军符又怎样?只要萧北铭活着,军符就只是个象征而已。”
“你,你……”卓文颤抖道:“你想杀了王爷。”
“王爷?杀了王爷算什么?”那人疯了一般狂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