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涯自然不肯认罪,一直摇头口称冤枉。
曹知县哼声说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来人,呈上证物!”
衙役将烛九留下的包袱拿上公堂,抖了抖,在里面咕噜噜的滚出个绣花荷包来,曹知县说道:“徐氏,你可认得这个荷包?”
徐氏笑道:“启禀青天大老爷,这荷包就是王公子的,因王公子是我们的熟客,我那里的那些姑娘都见过这个荷包。”
曹知县点点头,让徐氏退下,这才说到:“苏子涯,明明是你报复杀人后由见财起意,人证物证俱全,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苏子涯连忙辩解道:“那个包袱不是我的,是一个叫烛九的人的,是他放我家里让我保管一下,他是兴庆人,家住幽路,叫来那人一问便知,请知县大人明察。”
曹知县哼了一声,说道:“事已至此,你还敢狡辩,真是天生的贱骨头,接人,上刑。”
两个衙役摁住苏子涯不由分说就打了十几板子,苏子涯咬紧了牙冠死不认罪,左边的衙役便将手偏了偏,只听“咔擦”一声,苏子涯左腿小腿骨折了。苏子涯撑不住,一口气没提提来上便晕了过去,迷迷糊糊听到“…业已画押认罪,割除士子身份,投入大牢…秋后问斩…”
曹怀玉怡然自得的回了后堂,这次多听了烛九的指点,若这案子俱实报上去,没有证据不说,还有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让人抓个玩忽职守的罪名可就不好了。现在多好,那个恶鬼自有烛九收拾,这个案子又有人顶了罪,总算可以过了这关了。曹怀玉嘘了口气,刚端起一杯茶喝了两口,就见师爷一脸焦急的闯进来,说道:“大人,杨陵求见。”
“哪个杨陵?”曹怀玉一脸疑惑,平日里师爷稳重的很,还没见什么人能让他急成这样。
“就是那个苏子涯的夫子…”师爷刚一开口,就被曹怀玉打断:“不见。”笑话,都板上钉钉的事了,一个夫子还能翻出多大的浪来。
“哎呀大人,”师爷急得一脸的汗,“你道那杨陵是谁?当年钦宗皇帝被金军虏走,这个杨陵也追随钦宗皇帝一道被俘,听说钦宗皇帝给杨陵一道圣旨,要将皇位传于二皇子。咱们都知道当今圣上是怎么上位的,若真有这道圣旨,当今圣上的位子便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了,这事儿一直是皇上的心头大患。但这十几年过去都没人能找到这个杨陵,谁曾想过他就住在咱们眼皮子底下。现在他自动送上门来,若是能找他拿到那道圣旨…”
还没等师爷说完,曹怀玉便跳了起来:“快快请杨夫子进来。”他一边说着一边迎了出去。他自然是知道这个杨陵的,若这事儿办好了,那可是一场泼天的富贵呀。
转过屏风便看到一个身穿灰色麻衣的中年男子,他见到曹怀玉先行了个大礼,曹怀玉忙将他扶起来,笑呵呵的问道:“久仰杨夫子大名,快请里面坐。”两人在里屋按主客次序坐定,师爷便连忙带着一干人等退了下去。
曹怀玉这才笑呵呵的问道:“不知杨夫子到我府上有何贵干呀?”
杨夫子站起来朝着曹怀玉拜了一拜,说道:“我的学生苏子涯今日被官府收押了,我知曹大人公正廉明,特来向大人询问他的概况。”
曹怀玉但笑不语,两眼望着杨陵,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这学生平日里温和处事,决不是那种穷凶极恶的人,还是大人明察。”杨夫子见曹怀玉并不搭腔,硬着头皮说道:“不过官府既然敢拿人,也定然有不得不抓的缘由,我自然知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曹大人也不会徇私舞弊。但这孩子的母亲只得他一个独子,还指着这孩子养老呢。若这孩子死了,他母亲定然是活不成了。大人,还请留他一条性命呀。自然,我是不会白白让大人受累的。”他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声羊脂玉配,说道:“大人,您看,这可是当年钦宗皇帝御用的。”
曹怀玉撩了撩眼皮,说道:“苏子涯犯得可是杀人的死罪,这忙我可帮不上,若杨夫子没什么事还请先退下吧。”
杨夫子暗骂曹怀玉贪心老狐狸,急声说道:“这玉配只是个定物,若大人肯帮忙,让苏子涯平平安安的回家,那道圣旨,我自然会双手奉上。”
曹怀玉呵呵一笑,心想从牢里找个差不多的替死鬼也不难,这才几不可闻的点点头,说道:“看在杨夫子份上,这个忙该帮还得帮啊,只不过过了今晚,世上便没有一个叫苏子涯的人才行呀。”
杨夫子笑道:“这个大人尽管放心,还请大人今晚带人来我家,咱们一手交人一手交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