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故,容宁的喘息声越来越重,他的喉间溢出几声压抑的闷哼。我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你没事吧?”他咬牙说了句没事,我不大放心地问道,“嗳呀,我的荷包里放了好几种药,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房间里诡异地沉默下来,只余容宁愈发急促的喘息声在回荡。我心想,若是容宁还有力气,大约他会怒不可遏地跳起来揍我。眼下他却汗如雨下,咬着牙身子颤个不停。
他虚弱道:“你把解毒的药放在哪了?”
我抬头望着屋顶吸了吸鼻子,不确信道:“应该是放在小荷包里,你要不把药全给吃了,反正总有一个是对的。”
容宁沉默许久,还真把小荷包里的药丸全吃了。我心下有些愧疚,因为方才正好想起来小荷包里还放了几样软筋散和迷药来着,不知容宁吃下去可会觉得不适应。
约莫半个时辰的光景,容宁已经好了不少,我低声道:“容宁,你能不能把头挪开些,我的腿麻了。”他闷声说了句头晕难受,我便愧疚地闭嘴了,见他瞧着面色如常,不由得小声咕哝,“明明就好了,装模作样骗人,太过分了。”
他闭眼侧着身子枕在我的腿上,许是听见我的咕哝声,还特意动了动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枕着。我恨恨地磨了磨牙,却只能任由他枕着。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容宁终于直起身,他挪了个位置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我奇怪道:“你还没恢复过来吗?”他嗯了一声,我撇撇嘴把话题一拨,“你来救我,然后被他们抓住了吗?那你应该还记得出去的路吧。”
容宁没答话,好一会才道:“这次事情有些麻烦,我们怕是找不到出路了,我被抓的地方和你被关押的地方不在一处。这里是皇宫的一处暗宫,我以前听父皇说过,这里机关甚多,房间错综复杂。已经被封闭多年,不想竟然还有人知晓此处还把人带到这里关起来。除非有熟知暗宫的人带我们出去。”
我抽了一口冷气,道:“这算是皇家秘辛吧,你爹……皇上身边出了细作?”容宁没回答,我想了想道,“那你晓不晓得暗宫的出口与那处相连?没有出口,入口也行。”
容宁摇了摇头,我叹息道:“算了,那你把我袖子里的簪子拿出来吧,递到我手上就好。无论如何,先离开这个地方再说。”
他低头凑到我袖口,摸索了会把簪子递到我手上,我费力地拔开簪子用里面的剑割开绳子,绳子落地,我松了口气。起身舒展舒展身体,我俯身替容宁解绑。还未来得及把簪子收好,房门忽然打开,我坐在地上装出仍被绑住的样子,抬头瞧见连翘缓步走来,在我面前蹲下身。
连翘面色惨白得吓人,她手指哆嗦着碰了碰我的脸,被冰冷的手指碰到很不舒服,我忍着没哆嗦。连翘凄然一笑,摸了摸我的脑袋,竟然反常地道了句你们走吧。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往我头上戴了根簪子,道:“把它交给夫人,就说连翘知错了,里面的东西是真是假我也不晓得,不过多半是假的吧。”顿了顿,“你们跳上屋顶就能看见皇宫了,只要跳屋顶就能平安回到皇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