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春风得意(1 / 2)

 刚到家,乔乐曦就吵着要洗澡,江圣卓不许。

“我头发上一股烟味和酒味,你闻闻!臭死了!”

江圣卓看着她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抓着发尾凑到鼻间,然后又皱着眉松手,对着他大叫。

江圣卓伸手挑起一撮长发,柔软顺滑,放在鼻间,痒痒的,连带着他的心都开始发痒。

是有股烟酒味,还有那股掩盖不住的香气。

乔乐曦本就是为了夸张故意那么说的,谁知江圣卓就真的凑上来用手指缠着她的头发,低头轻轻地嗅,脸上还带着浅笑,或许是灯光的原因,眼角眉梢都是温情,连带着整个侧脸都柔和下来。

她忽然发觉眼前这个男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从当年那个青涩少年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了。他们打打闹闹的情景似乎还是在昨天,今天他们就已长大成人。

她红了脸,急急抽回自己的头发。

“好了,我不洗了!”她有些恼。

江圣卓却让步了:“你的胳膊不能沾水,实在不舒服就洗洗头发吧!”

乔乐曦皱眉,也只能这样了。

她去卧室换了家居服出来,进了浴室,坐在浴缸边沿,拿着花洒费劲地冲着头发。

江圣卓脱了外套进来,边挽着衣袖边问:“要不要帮忙啊?”

乔乐曦因为左手不习惯,弄得满脸都是水,眼睛都睁不开了,模糊不清地回答:“废话!”

江圣卓环视着浴室,搬了把椅子放在浴缸旁边坐下,接过乔乐曦手里的花洒:“你,去浴缸里坐着。”

乔乐曦乖乖地坐进浴缸,江圣卓从后面扶着乔乐曦往后仰倒,头伸到浴缸外沿,他又拿了块浴巾叠成厚厚的小枕头垫在她的脖子下。

她的长发缠绕着他的十指,细腻的泡沫、顺滑的手感、淡淡的香气,江圣卓手下的动作不自觉地温柔下来,边洗边轻轻按摩着她的头皮,乔乐曦闭着眼睛一脸享受,还不忘夸奖江圣卓。

“江蝴蝶,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女人喜欢你,原来你不只长得好看,手艺也好,被你伺候的女人真是幸福啊!”

江圣卓皱眉,极不情愿地开口:“这么多年真是难得听你夸我一句,结果还不是什么好话。”

他不经意间抬眼,视线就顺着她微微敞开的领口看了进去。

因为她躺着他坐着,他的视野特别好,几乎是一览无余。

他忽然觉得有些热,强迫着自己掉转视线,手下不知不觉就用了力。

乔乐曦仍不自知,窃笑着:“怎么就不是好话了呢,是好话啊,真的!哎哟,你轻点……”

江圣卓吓了一跳,慢慢抚上去,发现她后脑勺上有个肿起来的包,他的脸色忽然冷了:“刚才撞的?怎么不说呢?疼不疼?”

乔乐曦正舒服着呢,也没听出他的异常,嗓子里发出舒服的叹息声:“不碰就不疼,没事儿,过两天就好了。哎,你快接着按啊!”

江圣卓叹了口气又按摩了几分钟,便冲了泡沫,拿了干毛巾给她擦头发,最后两个人转到沙发上,江圣卓拿着吹风机给她吹头发。

吹风机嗡嗡的声音里混杂着江圣卓不怎么高兴的声音。

“你整天笑嘻嘻地横冲直撞,像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坦克,心思比谁都多,怎么好像最近老是出状况呢?不是发脾气就是反应迟钝,总不在状态,到底怎么了?”

乔乐曦的头发被吹得乱七八糟,像个小疯子,她撇撇嘴小声嘀咕着:“为什么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谁知道你和她还会不会再续前缘!”

吹风机的声音有些大,江圣卓没听清,关了吹风机问:“你说什么?”

乔乐曦摇摇头,一脸沮丧:“没什么,继续吹吧。”

嗡嗡声再次响起,乔乐曦的思绪却飘远了。

她永远记得江圣卓和孟莱分手的那个夜晚,寒风彻骨,她的心都被吹凉了。

她不知道江圣卓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弄不清他的态度,就算今晚他对孟莱并不那么热情甚至还有些反感,但谁又知道他是不是对几年前的分手耿耿于怀,从而故意冷落孟莱呢?他是不是还心系孟莱?因为爱所以怀恨?

乔乐曦不想承认她对孟莱还有一丝感情——毕竟她们一起走过人生最美好的那段时光,她们情同姐妹,她是用心付出过感情的,孟莱又有什么错呢?现在的一切都是因为她心态不端正,不到万不得已,她不忍心和孟莱撕破脸。

但她也不得不承认,江圣卓也是影响她的很大一部分因素。

因为顾忌,所以摇摆不定;因为顾忌,所以隐忍;因为顾忌,所以状况不断。

她发誓,如果今天是白津津算计她,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一脚踢飞她,但是有了孟莱,她却忽然犹豫了。

江圣卓从乔乐曦家里出来后,脸上的笑容立刻就消失殆尽了,他面无表情地开车回家,心里却开始盘算着什么。

当天晚上江圣卓就回了江宅,在客厅里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深秋时节的夜晚,寒意已浓,江圣谦从车内走出来,外套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手臂上,微凉的风肆意吹过,吹散了几分倦意,秘书过来替他关上车门。

江圣谦交代了几句才转身往家走。

恍惚间感觉到有人往自己的身上盖了件衣服,江圣卓睁开眼睛就看到眼前的人,立刻笑了:“大哥!”

江圣谦笑着看着这个最小的弟弟,从小调皮捣蛋,一转眼都那么大了。

开了一天的会,他一出声嗓子有些哑:“怎么在这儿睡着了,我听警卫员说你等了我一晚上。”

江圣卓坐起来,身上还搭着他的衣服,拿起桌上的水递给他:“大哥,先喝点水吧。你那个精力旺盛的儿子拉着我玩了一晚上,我都累趴下了。”

江圣谦接过水喝了口,想到那张白白胖胖的小脸,沉稳冷峻的脸上闪过一丝温柔和骄傲。

江圣卓看在眼里,自然明白江家的长子长孙不是那么好当的。江圣谦从小就被长辈寄予厚望,被当成兄弟们的榜样,一言一行都不能有差错,压力之大可想而知,换作是他,早就撂挑子不干了。可江圣谦却没有表现出半分不情愿,他少年老成,从学校出来就稳扎稳打,几年时间俨然成为政坛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星,身居要位后更是越发沉着睿智,纵观同龄人,无人能出其右。

可高处不胜寒的道理,江圣卓最是深有体会,虽然江圣谦现在的地位举足轻重,但是他却不能随心所欲。

“大哥,你有时间多陪陪念一和大嫂,念一嘀咕了一晚上爸爸怎么还不回来,非要等你回来,一家人哄了他半天他才乖乖去睡觉,大嫂也不容易。”

江圣谦叹了口气,拿出烟想点上,忽然想起妻子含嗔的眉眼,于是放下烟端起茶喝了口,看着江圣卓欲言又止的样子,深知这杯茶不是那么好喝的,笑着问:“有事儿找我?”

江圣卓不知道怎么开口:“嗯……”

江圣谦大江圣卓八岁,江圣卓出生的时候江圣谦已经懂事,他和两个弟弟趴在床边,看着一团粉嫩的弟弟躺在妈妈怀里挥舞着手脚,流着晶亮透明的口水,咧着小嘴露出粉色的牙床对他们笑,心里突然软成一团。虽然他已经有了两个弟弟,希望这一个会是个妹妹,但那一刻他对这个小生命充满了欣喜,觉得有这个弟弟真是太美好了。

江圣卓难得有欲言又止的时候,他探身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我们家的小魔头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说吧,能帮上忙的,大哥肯定帮。”

江圣卓一想,对自己大哥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知道现在白家的人都在你手底下,白氏最近有个开发案已经和上面打好了招呼,马上就要启动了……”

江圣谦抬眼看他:“你想要?”

江圣卓极不屑地回了句:“我才不稀罕!”

江圣谦被他逗笑了:“那是白家得罪你了?”

江圣卓重重地点头:“嗯!”

“白家那几个……”江圣谦思索着,“不至于这么不长眼吧?”

江圣卓恶狠狠地说:“是挺有眼无珠的!”

江圣谦想了想,大脑自动开始梳理其中的利害关系,看了自己弟弟半天,他忽然问:“这事儿老二也说得上话,你没必要非得等我啊?”

江圣卓蔫了:“……”

二哥啊……他二哥江圣航和三哥江圣扬是双胞胎,二哥是个极不靠谱的大喇叭,反倒是比他小了几分钟的三哥却沉静内敛很多。他今天找了二哥,估计明天爷爷就要请他喝茶了。

江圣谦本就是逗他玩儿,看他耷拉着脑袋便笑了:“行了,你啊,非得一巴掌把人家拍死,不给自己和别人留半点退路,早晚吃亏!”

江圣谦本是随口一说,谁知一语成谶,江圣卓日后真的为此吃了大亏。

江圣卓眉间一喜:“那你是答应了?”

江圣谦无奈地点头:“你难得跟我开口,我怎么能不答应?”

江圣卓倒是有些顾虑:“那爷爷那边,白家老爷子跟爷爷……”

江圣谦拍拍他的肩膀安慰:“我既然答应了,自然就有办法交代,这个开发案本就是卖白家一个面子,你就放心吧。”

果然第二天白起雄就被叫回家里,他看到弟弟白起刚和侄女老老实实地站着挨训,心里有些奇怪。

“爸,您那么着急叫我回来什么事儿啊?”

白泰霖坐在沙发上,气得胡须乱颤,指着白津津:“你自己说!”

白津津眼里含泪怯怯地说着,白起雄皱着眉听完了问:“那个开发案真的不行了?找找姑父行不行?”

白氏这两年在很多行业都有涉猎,他只是管理高新技术这一块,其他都是白起刚负责,他也是刚刚知道这个消息。这个开发案凝聚了白氏大量的人力财力,如果成功了,那么日后白氏的发展必然顺风顺水,可偏偏在临门一脚上出了问题。

白起刚摇摇头:“上面亲自打的招呼,姑父也没办法。”

白泰霖虽然年纪大了,但耳聪目明,心里跟明镜似的,气得脸上青筋凸现:“案子不行了还是小事儿!你知道是谁把这个案子压下来的吗?你们自己做下的事自己解决!别指望我觍着老脸去替你们说话!”

白起雄有些不悦地看着白津津:“你是不是在国外读书读傻了啊,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让你别惹乔乐曦。”

白津津小声反驳:“你又没告诉我她是谁,我以为……”

白泰霖站起来将手里的拐棍敲在地上,掷地有声:“起刚你也是!平时你和你媳妇儿张口白家闭口白家!让孩子以为白家就多了不起了!现在好了,撞枪口上了吧?”说完看着白津津,“你这几年在国外都学了些什么回来啊?!栽赃陷害!不该学的一样没落下!”

白起雄走过去给父亲顺气:“爸,您消消气,津津还是小孩心性,他们几个小孩吵吵闹闹的没大事儿,我和江圣卓还说得上话,一会儿我带津津去道个歉,也就没事儿了。”

白老爷子瞪着白津津:“希望如此吧!”

白起雄冲白津津使了个眼色:“还不快去给爷爷倒杯茶,看把爷爷气成什么样了!”

白津津倒了茶软着语气蹲在白老爷子跟前说了半天软话,白老爷子总算缓了脸色。

江圣卓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悠闲自在地喝着咖啡,看都没看对面坐着的两个人。

白起雄自知理亏,笑着开门见山:“小侄女年轻不懂事,希望江少不要和她计较。”

“年轻不懂事?她?!”江圣卓故作夸张地睁大眼睛,一脸很吃惊的表情,故意上上下下地打量了白津津几遍,似乎在确认白起雄说的是不是眼前这个人。

直到白津津被他打量得无地自容了,江圣卓才笑着对白起雄说:“我看她懂的事情真的不少。乐曦那个丫头能被她设计了,还是在我眼皮子底下,合着我江某人这几年算是白混了,我真是佩服佩服啊。这事儿啊,您找我没用,我就一外人,我觉得要不您去趟乔家和乐家?您不知道这两家疼这个傻姑娘疼得跟什么似的,我碰她一下,她几个哥哥没少揍我。对了,白家老爷子不是跟着她姥爷几十年吗?乐老爷子什么脾气他最清楚,是吧?”

江圣卓半真不假、自嘲自讽的几句话让白起雄的面子更加挂不住了,为难地看着他:“江少……”

白起雄知道,这次只有江家的人出手,怕是乔家和乐家还不知道这件事,他也不会傻到自己去往枪口上撞,只能从江圣卓这里突破。

江圣卓又悠悠地开口:“其实我跟您说句实话吧,幸亏啊您这是侄女,如果是侄子……我真是不好意思打女人。不过我脸皮厚,指不定哪天就动手了,您让她千万悠着点儿。”

白津津想说什么,被白起雄一个眼神制止住,转头对着江圣卓笑:“江少,那您说这事儿怎么解决?”

江圣卓把杯子“砰”的一声砸在桌上,冷着一张脸:“不要跟我说这事儿,这事儿是谁做的,谁负责,得罪了谁,找谁道歉去!白总慢走,不送了。”

白起雄知道多说无益,只能离开,心里虽然憋了气但也只能压下去。

江圣卓冷眼看着那两道背影,脸上晦暗不明。

到了下午,乔裕给他打电话。

“怎么回事儿啊,今天我就听说你揪着白家不依不饶的,他都找到我这里了,差不多就得了。他们就在外面等着见我呢,你如果不生气了,我就做个和事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一句话让江圣卓的火瞬间冒起来了:“你也不问问他家那白津津干了什么!乐曦懂事儿不告诉你们,你们也不知道管一管!人家都快把你妹妹整死了,你还来给我说情?真不知道你这是什么哥哥!”说完就挂了电话。

乔裕觉得今天江圣卓这火气真不是一般的大,但他似乎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江圣卓和乔乐曦从小就是对欢喜冤家,他今天揪揪她的头发啊,明天抓只毛毛虫吓她啊,可是他比谁都疼乔乐曦,别人要是动了她一根毫毛,他非得把那人拍死才算完事儿。

乔裕正想着,秘书敲门进来:“乔部,白总还在等着见您,见是不见?”

乔裕笑了笑:“告诉他,我今天很忙,没时间见,让他们走吧。对了,今天上午批的给白氏支持政策的那个文件先别下发,过两天再说。”

秘书觉得乔裕今天的笑容和以往很是不同,答应下来便出去了。

“啊,疼!”

“轻点轻点!”

“江圣卓!你轻点不行吗?”

江圣卓正小心翼翼地给乔乐曦换药,无奈她每隔两秒钟就在他耳边尖叫,他实在受不了抬头瞪她一眼:“你给我闭嘴!我根本还没碰到!”

乔乐曦撇了撇嘴,一脸委屈。

江圣卓给她缠着纱布,还在幸灾乐祸:“再说了,疼就对了,让你长点记性。”

乔乐曦立刻握拳畅想:“从今天开始,姐就变身成心狠手辣的腹黑女魔头,终有一天我要让所有人在我名字前加上三个字,黑、寡、妇!如果谁得罪了我,我就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江圣卓立刻肩膀乱颤,乔乐曦板着脸看他:“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江圣卓碍于她的淫威,低着头忍住笑:“换好了!伤口恢复得不错!”

乔乐曦摸着纱布,前一刻还气场十足,这一刻就化身小女人,苦恼地问:“会不会留疤啊?”

江圣卓向后靠上沙发,调侃着:“哟,女魔头还怕留疤啊,有几道疤才更唬得住人啊!”

乔乐曦正想反驳,有人敲门,江圣卓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微微一笑。

乔乐曦没察觉到他笑容的深意,踢踢他:“去开门!”

江圣卓坐着没动:“这是你家,我去干吗?”

乔乐曦想想也是,就站起来去开门。

江圣卓还好心地在身后叫唤:“站稳了啊,别吓着!”

乔乐曦被他奇奇怪怪的话弄得一头雾水,一打开门看到来人吓了一跳:“二哥!”

乔裕看着她慌里慌张地把手背在后面:“藏什么呢,我看看!”

乔乐曦边躲边转头瞪沙发上坐着的某人,某人悠然自得地看着杂志不理她。

到底没躲过去,她的手臂被乔裕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一脸心疼:“怎么回事儿啊?”

乔乐曦笑嘻嘻地拉着乔裕进来坐:“不小心摔的,都快好了。”

江圣卓坐在一旁冷哼:“摔得可真是地方。”

乔乐曦直接拿脚踹他:“你,去旁边坐,这儿给我二哥坐!”

江圣卓抽着冷气往旁边挪:“又踹我,你忘了谁给你送的饭,谁给你换的药?”

乔乐曦理亏,不说话了。

乔裕坐下后,摸摸妹妹的脑袋,脸上露出不悦:“你被别人欺负了,怎么不跟二哥说呢?”

乔乐曦一脸讨好:“二哥,都是小事儿,没那么严重,真的!”

乔裕把绷带拆开,又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才放心:“以后小心点,现在外面什么人没有啊,多长点心眼。”

乔乐曦立刻乖巧地点头:“记住了,二哥。”

乔裕忽然笑容可掬地看向江圣卓,边笑边松领带和袖口的纽扣,然后慢条斯理地挽起衣袖,露出结实有力的手臂。

那笑容让江圣卓打了个冷战:“二哥,你笑得好恐怖。”

乔裕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继续笑着,温柔地开口:“圣卓,跟我到书房来一下吧。”

江圣卓一脸防备:“不要了吧,二哥……”

乔裕过来揪他,斯斯文文地回答:“这个还是不能省的。”

江圣卓被他扯着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回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乔乐曦:“巧乐兹,我恨你……”

乔乐曦笑眯眯地冲他挥手:“二哥,江蝴蝶,你们好好交流哟!”

书房的门关上的瞬间就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偶尔还有闷哼声和对话声。

江圣卓边躲避边求饶:“二哥,我错了!”

乔裕一拳打在他小腹上,喘着粗气:“错了?!我把妹妹交给你,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啊?!”

说着还想再补一拳,没想到却被江圣卓躲开,他滑得像只泥鳅,怎么都抓不住。

“我只是一眼没注意就出事了!我发誓,下次再也不会了!”

“下次?!你还敢有下次?先把这次的算了!”

“……”

乔乐曦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才见乔裕从里面走出来,衣衫工整,连头发都没有乱一根。江圣卓除了衬衣有些褶皱外也看不出什么,不过走路的姿势和脸上的表情明显很僵硬。

乔裕揽过妹妹的肩,拉着她往门口走:“这小子还不错,只知道躲不还手。”

乔乐曦一脸不屑:“他是知道打不过你,所以不敢还手!”

乔裕笑,无奈地叹气。

傻丫头,他是将门之后,怎么会打不过二哥呢,如果不是在乎你,他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地被我揍?

乔裕拿了外套往门口走:“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俩好好玩儿吧!”

乔乐曦送了乔裕进电梯才回来关心江圣卓:“喂,你没事吧?”

江圣卓正躺在阳台的躺椅上,晒着太阳昏昏欲睡,懒洋洋地回答:“有事,我得闭关疗伤,不知道女魔头可否给我输点真气,助我早日复原?”

乔乐曦扑哧一声笑了,欢快地抱着笔记本坐到他旁边看电影。

看到一半,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劲,点下暂停:“喂,你怎么不去上班,赖在我这里干吗?”

江圣卓打了个哈欠,姿态慵懒,依旧闭着眼睛,睫毛末端跳跃着金色的光芒。他似乎只是无意识地呢喃:“陪你啊……”

乔乐曦愣了半天,良久才恶狠狠地开口:“神经病!”顺手把搭在一旁的薄毯扔在他身上。

几天后,乔乐曦被江圣卓押上车的时候还在叽里咕噜地自说自话,转折递进之类的关联词被她用得一塌糊涂。

“其实,我不是害怕,也不是紧张,我就是很久没回去了有点不适应,能回去我还是很开心的,真的!那毕竟是我自己的家,我从小在那里长大,对吧?”

“而且他是我爸爸,我身上流着他一半的血,虽然我们很久没见面了,那也不是我有意的啊,他工作那么忙,我也很忙,这次终于有机会见一面了,我应该好好珍惜,古人云,子欲养而亲不待,古人是不会欺骗我的,对,我应该相信古人……”

“更何况我都答应你了啊,我乔乐曦是个言出必行的诚信人,耍赖什么的这种没品的事情我是肯定不会做的……”

“还有啊,礼物我都买好了,那么贵的东西浪费了实在是不好……”

“你说对吧,江圣卓?”

江圣卓早就在旁边笑得不行了,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支在车窗上抚额,特别配合地回答:“对……”

车子开了十几分钟,停在一座小洋楼前,乔乐曦从车内探出脑袋看了看眼前的店铺:“搞这么正式干什么?不就是过个寿?”

江圣卓拖着她下车,一脸奸诈,用刚才她的那一套回复她:“我记得我可是一早就告诉过你,今天有很多人要出席令尊的寿宴,虽然你还是煞风景地穿得和平时逛街一样,我不知道你是有意还是无意,不过没关系,因为你二哥交代,在你进门前,我必须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金光闪闪,我亲爱的乔大小姐!”

乔乐曦用一脸不耐烦掩饰着阴谋被拆穿的尴尬:“什么玩意儿啊?江圣卓,我真是讨厌你!特别特别讨厌你!真的!”

刚进门余晚就迎了上来:“江少,老板等了您很久了,正在上面发脾气。”

乔乐曦一脸幸灾乐祸:“余姐姐,那家伙脾气那么坏你别跟他了,我给你另找一好的!”

余晚被她逗得满脸通红还没回答,就听到一道声音自半空中传过来:“你还是先把自己嫁出去再说吧,操心别人家的事干什么?”

一楼到二楼的楼梯中央站着一个男人,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美男。

一件枚红色的V领毛衫、一条黑色紧身裤,配上阴柔的五官,乔乐曦一身鸡皮疙瘩。

乔乐曦没想到松土被主人逮个正着,有些心虚地抬头笑容满面地冲那人打招呼:“嗨,七加一。”

江圣卓和余晚忍俊不禁。

齐嘉逸最讨厌别人叫他七加一,他顶着一张黑如锅底的脸,非常不快地说了句:“上来吧。”

乔乐曦往江圣卓身边靠了靠,小声问:“江圣卓,你怎么净招这种妖怪啊?是不是学设计的男人都这德行啊?”

江圣卓笑而不语,一路笑着上楼。

上了楼乔乐曦就被几个女孩拥着去了里间帮着换衣服化妆,江圣卓换了衣服出来在照镜子,齐嘉逸站在他旁边一脸得意:“啧啧,这可是我的私房货,不错吧?”

江圣卓满意地理着袖口:“还不错。”

齐嘉逸坐到沙发上远远地看着江圣卓:“真别说,你这张脸和这身材还真能唬得住人,也就是你,换了别人,我还真舍不得给。”

江圣卓从镜子里懒洋洋地看他一眼:“行了,你是夸我呢还是夸你的衣服?你没有好处吗?我亏待你了吗?”

“呃……”齐嘉逸被噎住了。

江圣卓整理好衣服也坐到沙发上,眼睛看着里间轻声问:“是一样的吗?”

齐嘉逸颇为得意:“那当然,不过这件我用的布料特别棒,而且在细节上我下了功夫的!”

江圣卓一脸阴谋得逞的坏笑:“七加一,你真是坏到骨子里了!”

齐嘉逸也是一脸坏笑:“彼此彼此。”

“不过……我说,江圣卓,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用这么……”齐嘉逸皱着眉想了半天措辞,“用这么肤浅低俗的手段对付一小姑娘?”

江圣卓冷哼,一副极不屑的样子:“像这种小丫头,你的手段高深莫测了,她没那脑子,等于浪费,就得用这种低劣的手段才能让她难受!”

齐嘉逸立刻来了兴趣:“她到底怎么得罪你了?”

江圣卓扬扬下巴示意他看楼下正和人笑着说话的余晚:“她如果真是得罪我了,那还好说,可如果有人得罪你的渔歌唱晚,你会轻易放过他?”

齐嘉逸恍然大悟地点头:“那肯定不能那么轻易放过他。”

江圣卓挑眉:“那不就得了!”

齐嘉逸伸手:“我要的东西呢?”

江圣卓把他的手拍飞:“知道了,明天一早就叫人给你送过来。”

两人正说着话,江圣卓下意识地一转头,就看到乔乐曦从里间出来。

窗外阳光正好,穿过窗户在地上投下一大片光影,她就站在光影中间,眉眼弯弯地对着他笑。

一袭水绿色的单肩长裙,露出俏丽的锁骨,优雅大气,由肩膀垂坠到手臂的层次宝石流苏正好遮挡住之前的伤口。

江圣卓有一刹那失神。

乔乐曦笑着歪歪头,问:“好看吗?”

江圣卓痞里痞气地吹了声口哨:“美女,很漂亮。”

乔乐曦被逗笑,她这一动,江圣卓就看出了不对劲。乔乐曦出门的时候穿的是平底鞋,此时一动便显得裙摆过长。

江圣卓对齐嘉逸勾唇一笑:“贡献出来吧?”

齐嘉逸绷着一张脸:“想都不要想!”

江圣卓蹙眉想了一下,很快薄唇轻启:“我听说,你在国外订了枚戒指,准备向渔歌唱晚求婚,你说,如果……”

“闭嘴!”齐嘉逸神色一变,大吼一声阻止他继续往下说,“不就是一双鞋!我给!”

江圣卓露出满意的笑容:“很好。”

“我当初为什么要犯贱跟你显摆?你这个资本家!吸血鬼!我上辈子到底是干了什么这辈子才认识你!”齐嘉逸边愤愤不平地嘀咕边恋恋不舍地把一双鞋子递给乔乐曦,“每次你来我这里都跟蝗虫过境一样!”

乔乐曦接过来故意惊叹一声:“哇!真漂亮!真是谢谢你了,七加一。”

齐嘉逸气得吐血。

江圣卓和乔乐曦笑容满面地离开,齐嘉逸含着热泪看着他们的背影,咬碎一口白牙:“豺狼虎豹!”

到了乔家,时间还早,客人还没到,只看到几个酒店的服务生正在布置。

乔烨、乔裕两个人站在门口准备迎客,乔乐曦欢快地跑过去,站稳之后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大哥。”

乔烨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她亲昵地攀上乔裕的胳膊撒着娇叫二哥,眼神里的艳羡一闪而过。

从小这个妹妹对自己和父亲都是恭敬有余亲密不足。

乔裕拍拍她:“爸爸在书房,快进去吧。”

乔乐曦撇撇嘴,不情不愿地往里挪。

乔烨和乔裕对视一眼,相似的眉头皱起。

乔裕看着江圣卓:“你进去看着她,别让她再出什么幺蛾子。”

江圣卓点点头准备跟上去,突然又问了句:“那边都安排好了吧?”

乔裕微微一笑:“放心吧。”

江圣卓会意,便跟了上去。

乔乐曦上了二楼,书房的门半开,她探着身子往里看了一眼,乔柏远正站在书桌前写字。她正犹豫着,江圣卓忽然从后面推了她一把,她便猛地推开门冲了进去,跌跌撞撞地扶着书桌站稳,再一抬头看到父亲连头都没抬,依旧挥洒自如地写着。

她转头瞪了门外的江圣卓一眼,然后轻咳一声,把手里的礼物递到桌上,略显生硬地开口:“爸,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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