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二(2 / 2)

潮峰涌近,暴雨也随之而来,如同瀑布天坠。天地之间目光所及唯有朦胧白水,充耳所闻尽是狂风雷电。

暴雨席卷着旭日城大街小巷,市民们却在这风雨交加的无月之夜里安然入睡,贵族的府邸中似乎还隐隐传来歌舞的喧嚣。

只有那座高大的通天塔屹立在城市之中,圣洁的光芒随着暴雨洒向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如同其中沉睡的英灵仍然庇护着这座圣城,无端的让人心安。

几乎是转瞬之间,暴雨便笼罩了旭日城。又乘着狂风翻过那座黑色的石山,泄向这所礼拜堂。

院中的老人木然的收回目光,扭动着老迈的脖子,抬头望向天空如注的暴雨。

黑夜里,一道黑色的身影仿佛从雨滴缝隙中无声无息的飘荡而出。

黑影一直隐没在院落的某一个角落,周身裹着黑色的衣袍,以兜帽罩着自己的头面。

他就像是黑夜中的一股轻烟,轻灵似鬼魅的穿行在这座小院中。眨眼之间便超越了天降的暴雨,在老人身畔凝结。并在他的头顶张开了一把黑色的伞。

暴雨狂舞,落了一园碎花,白色的花瓣混在黑色的泥泞中,被天降的暴雨击碎零落满地成为垫脚之物;却仍有少数修长的花枝上仍有残花招展,像是折翼的翅上不枯的白色羽毛,娇艳炽烈,翩然欲飞。

老人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伸出一双干瘦的手,缓缓的遮在了一朵残花上。它已有一半被暴雨击碎,另一半却仍然倔强的凝固在枝条上。

老人向前进了一步,遮在他头顶的伞便也随着他向前进了一步。

他的眼神攸然凌厉,那一瞬间他目光如电;像是一头老迈的猛虎扑向猎物,劈手撕下了那朵残花。

“回去避避吧。”他负着双手,重又木然的望着天空,蹒跚的走向那间小小的礼拜堂。

从他的指间滑下丝丝破碎的花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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