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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星中的方舟 P2(1 / 2)

 “大雨……干裂的河谷,看那船儿飘荡……只剩下铁锚……”断断续续的歌声从救济院空荡的建筑里传来。歌声传过满是杂物的走廊,墙纸龟裂的房间以及紧锁的仓库,如同被击碎的玻璃,一块一块的掉落在地面,清脆而空灵。

“去哪?”赫斯坐在二楼的楼梯扶手上,对那位名叫洛萝的身材矮小的女护士发问。

“嗯……”女孩的神情好像在思考如何回答,“去楼上。”

“我知道,我是说……”赫斯看着女孩手上抱着的一摞衣服。“如果我不该问的话,你可以不说。”

“安娜女士要我送上楼去。”洛萝站在赫斯身边回答到。

“我走了哦……哈斯。”她凑近了一些,将衣服抱在怀里。

“赫斯,洛萝,是赫斯。”赫斯纠正道,但他也承认自己的名字不太好读,虽然这姑娘的名字也不太好读。

女孩认真的点了点头,抱着那些衣物轻快的朝楼上走去,脚步声直到四楼都可以清楚的听到。

“真安静……”赫斯轻声的感叹,但这声音依然回荡在走廊里,顿时令他有种不想说话的厌恶感。

他脱下军靴,清理着上面的污泥。之前那个醉汉完全没有清理过这靴子,这会导致靴子的使用时间降低,鞋底开裂乃至脱落。他不想这种事情发生,尤其是在冬天,尤其是在躲避武装拾荒者的追赶的奔跑途中。

为了那些电池,赫斯冒险深入陡峭的干涸河谷,从一辆坠崖的货车中取回了一箱电池。但比起那些不知从哪射来的冷枪,进入谷底的过程简直算是郊游。在救济院温暖的房间里休息一阵后,他大概明白自己是碰了别人的蛋糕,虽然他此刻才明白货车上的那些奇怪的记号是表明了这里已经被某个拾荒者团伙所预定。

一整箱,十五个充满能量的电池。足够一些中小型工业设备全天候的运行上七八天。或许那个叫的安娜的女人可以满意了,但赫斯依然不知道完成了这件事后接下来该做什么。朝城市中心区前进?还是去那些未被战火波及的地方?

他穿好靴子,听着依然回荡在救济院内部的歌声,“当河谷在某时变为海沟,海沟……你会在最深处看到……铁锚。“赫斯不明白这歌是在唱什么,但觉得歌唱者此刻的心情一定非常好。

“在听吗?……赫斯?”洛萝站在通往三楼的楼梯上,向赫斯发问。

‘我为什么没注意到她下楼了……’

“嗯……是。是安娜在唱吧,这歌叫什么?”

洛萝摇了摇头,亚麻色的短发在耳旁摇动,“我不知道。”女孩双手交叠在蓝色的护士服前,朝赫斯走来,直到他身前才停下。

‘她看起来只有十几岁,还是个孩子。’

“她没说什么吗?关于电池,如果她需要更多的话……完全没提到吗?”

“安娜女士请你上楼去。”矮小的洛萝抬着头仰望着赫斯,如小鹿般温柔的蓝色的眼眸中,充满好奇和善意。

“好的,但这个请字是你加的吧。”赫斯露出一个苦笑,而洛萝只是眨了眨眼。

“……没关系。哦对了,我用电炉烧了些热水,在一楼的餐厅里。“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纸盒塞给洛萝,“在路上捡到的,虽然……过期四个月了,或许还能喝吧。”未等女孩回应,他以大步踏上楼梯而去。

“哦……深谷变为山巅,谷底化作平原……铁锚被人们遗忘……哈!”歌声随着一声欢呼结束。

‘这女人到底在干什么……’赫斯心中嘀咕着,来到了四楼,这层楼比楼下整洁的多,明显被仔细的清理过,并每日都被打扫。他知道这一定是洛萝所作,那个寡言但勤劳的姑娘。

赫斯循着安娜哼歌的声音来到一间办公室的门前并敲了门,“进来。”安娜拖着长音说到。

“赫……”

“什么……”

门开了,赫斯刚走入半个身子,而安娜也只说了半个词,“嘭!”赫斯猛的抽身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我拿回的电池,虽然归你处理,但我以为你是用来恢复那些医疗设备,而不是给热水器用来洗澡。净水比电池珍贵!”他在门外说到,“好吧,你怎么处置那些冰冷扎手的电池和我无关,看起来你是需要更多的电池,我再去找……”

“闭嘴,赫斯!进来!”

“有这个必要吗?”

“我穿好衣服了,不开化的外星猴子!进来!”

赫斯推开门,走进明亮而温暖的房间里,安娜穿着灰色浴袍一脸不快的坐在一张折叠椅上,椅子上铺着一张毛毯。墙壁上没有壁纸,棕色的合成建筑材料裸露着,屋里除了一张堆满衣物的床外,只有一个旧浴缸和一台小型热水器。浴缸里满满的一池水,地上则丢着一些女人的衣物。

她光着脚,交叠着双腿看着赫斯,“怎么?别说你没看过那些女兵的身体,而我就这么令你厌恶?好吧……发电站那些兵都很讨厌我就是了。”

“这是基本的礼貌,我们该互相尊重。”

“一位女士半裸着身体,因她自己习惯如此,她邀请一位身穿肮脏酸臭的旧军服的男人进入她的房间以示信任,而客人却觉得自己受到侮辱……”她冷笑着说到,“真的,我很尊重你,赫斯。”

“你在提醒我,我们之间并不平等。”

“不,并非如此。你的不快是你的一厢情愿和偏执导致的。”

“没别的事情我要下楼了。”

“我要你帮我把电池安装好,并修一些设备,今晚,我要进行第一次调试。”

“好,这是在承诺的事情之内的,那么我……”

赫斯转过身刚要拉把手,却感到身后被什么东西击中,他转过身,地上放着一摞男式的衣物,正是之前洛萝所拿着的那些衣物,从内衣到外套全部都有。赫斯奇怪的看着安娜,‘救济院的职工服?’

“我本意是想要你来洗个澡,换身衣服。哼……”安娜笑道,“但现在我不打算这样做了,衣服拿着,脱了你那身惹嫌疑而且酸臭的皮,赶紧换上。你就继续脏着吧,毕竟我们的电池并不多,要用在重要的事情上,对吧?”

赫斯捡起衣服,沉默着拉开门退出房间,看着安娜,“洛萝的头发都快黏在一起了,安娜,你该让她洗个澡……”

安娜偏着头看着墙,冷漠的说到,“她不关你的事,出去。”

他关上门,朝楼下走去。

赫斯回到了二楼。‘我到底在干什么……帮一个奇怪的女人,地球女人……到底在干什么……’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他明白自己的处境,食物和热水,温暖的房间,这是外面那些流浪者日思夜想的东西。但自己为何会留在这,又是如何与安娜达成了这种信任,对此他仍感觉有些恍惚。

位于二楼回廊深处的一间单人病房是赫斯的房间,这里曾被用作一些身份较高者的私人病房,但现在除了一张宽敞的棉绒长沙发外并无任何家具。而沙发靠背上那一大片干涸的褐色血渍恐怕是它没被拾荒者搬走的唯一原因。他走在回廊里,打量着丢弃在地上的污损文件与空置的箱子。几天以来他忙着在废墟中爬行穿梭,反而对这座栖身的建筑甚少探索。而那个醉汉有关救济院的含混言辞,更令他有一种莫名的紧张,但墙壁上的干涸甚久的血迹反而安慰了赫斯,无论发生过什么,都已经过去了。

不知不觉已经到达房门前的他,深深呼了口气试图缓解之前的不快,无奈的推开无锁的门走了进去。赫斯解下腰带上的手枪坐在沙发上,取出弹匣,看着里面最后的一颗子弹。

‘这颗是留给谁的……’

思绪返回那个炎热的初秋,在据此大约几百公里的某个他至今也不知所谓的城区里。

黄沙,大风,保存完好的商业街,荒凉而诡异。赫斯通过监视器看着外面,时装店,餐馆,公园长椅,倒毙在路中间的‘自由斗士’,挂在一家餐馆招牌上的‘百夫长’手臂。无线电重复播放着他录制好的声音,“anvil……呼叫hq……我的能源即将耗竭,我的坐标……”

终于,座舱打开,如同死者从棺木中苏醒。他从钢铁的外壳中跌落,如一个初生婴儿般无助的摔在市民公园的草地上。而他的‘游骑兵’则支离破碎的陷入一家书店的橱窗中,那些没来得及被搬走的纸质书本被风卷成一团在空中飞舞。

它被击中了多少次?赫斯只记得报警系统在作战中途就已经停止工作。而此刻的他没有了那钢铁的甲胄,如同落马的骑士般无力。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第二天的同一时刻,赫斯在草地上醒来,除了驾驶服里的几块压缩干粮和一把手枪外一无所有,没有救援部队,没有任何友军,甚至看不到除自己外的任何活人。恍惚中,他以为自己来到了地狱。而‘游骑兵’已经停止了语音求救,但还在播放机体的方位信号,那信号如同希望般微弱。

晕头转向的他瞥见路对面的废墟中一堆砖块下蠕动着什么,赫斯发现周围并没有任何友军机体残骸,便拔出了手枪。而对方却比自己更快的以枪弹表明身份。战斗尚未结束,他如此坚持着,既然回收部队还没来,战斗就还没有结束。曾身为步兵的他躲在掩体后,不停的转换阵地以逼近对方,而对方毫不怜惜手枪弹匣,拼命的朝赫斯的大概位置开火。

他感受的到对方的愤怒乃至疯狂,但战争中失败的永远是先失去理智的一方。赫斯以精确的射击压制对方,他绕过路当中‘自由斗士’的冒烟残骸,飞快的越过路边的护栏,他明白自己必须在身体崩溃前必须击败对方。

服装店橱窗,那些摆着花哨姿势的模特后的一堆瓦砾中,他看见了联合军的驾驶服,如曾经在那些被他击毁的as座舱中看到的尸骸一样的服装。以手枪十米内必中的信心,用红肿酸痛的手指扣动扳机,击发时的后坐力将右臂的所有受损关节挤压至无法承受。呻吟声和血肉被击中时特有的闷响证明了命中,也证明了这场战斗的其中一方获得了可悲的胜利。

赫斯走了过去,,用枪指着跪坐在地上的联合军as驾驶员,他尽量冷静的说到,“投降。”

“去死……吧……”对方如此回答,赫斯看到他一只手捂着中弹的肩膀,一只手紧紧搂着被半埋在瓦砾中的一个女人,同样穿着as驾驶服。“你这个……疯子……一个人对抗我们一个小队吗……还玩什么‘向我开炮’?你是活在古代的人……吗……”

“投降。”赫斯重复着,将手枪靠近对方的头,“你们会得到医疗救治,我保证。”

“你……保证……哈,你这个疯子的保证谁会当真……去死吧,地球人……滚回太阳系永远住在那被诅咒的……咳咳……”他开始咳血,赫斯也看得出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我不是地球人,我来自类地行星色雷斯i。你拒绝投降吗?那我也必须卸除你的武装,按照交战规则,你已经是俘……”

那男人用满是鲜血的负伤的右手握紧了手枪,这不得不让赫斯警惕起来,但男人却将枪对准了地上那奄奄一息的女人的头。

“我……不会被俘的。不能被俘……虽然死在这个该死的……星球太丢脸了,但也不能就这么死。我得做些事情才能避免最糟糕的……”他讽刺的笑着,看向赫斯。

“军士长……是吗?”那男人看着赫斯,“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曾经为了阻止己方的士兵抢劫平民和枪杀俘虏,差点打死自己人对吧?”

赫斯此刻只能以沉默应对。

“你想知道……你‘救下’的那些联合军士兵后来怎么样了吗?去战俘营问问吧,他们会‘感谢’你的!”他突然咆哮起来,“为了避免你的帮助,我留了一发子弹。毕竟我不想她被弄到离家数个星区之外的地方凄惨的死去,我也不想去见识‘神圣地球’那被诅咒的辐射大地……”

“你要干什么?把枪放下!你不想投降,我可以现在就离开,你们……她可是的你战友啊!”赫斯紧紧握着枪,防止自己颤抖。

“你还……还知道这一点?”对方笑着,那个黄黑色头发的男人轻轻抚摸着地上的女人那苍白的脸,她的头发不知是因血的沾染还是天生便是酒红色。“是的,‘顽铁’,就算是被你们贬低的联合军士兵们也懂得何为‘战友’,而你不懂,你是个只知战斗的疯子……你可真可怜,与我一样的境遇,却还在要求我投降?呸!这场战斗是你赢了,但你会在我之后死!且毫无价值,更无人怜悯。”

赫斯缓缓的放下枪,难以置信的看着对方,“你到底在说什么?”

“战斗结束一天多了,尊敬的军士长,地球远征军距离这里最近的基地和部队在哪你比我更清楚,为什么没人来接你撤退?而我们联合军也要撤退了,离开这个疯狂的星球……而你,只能留在这,因为你已经死了,这里就是地狱,永远受苦吧。”他俯下身亲吻红发女人的额头,那女人的嘴唇似乎蠕动了一下,以极细微的声音说着什么,令男人露出一个宽慰的微笑。

“你还有一发子弹,对吗?‘顽铁’?”

赫斯没有回应,他没想到对方会数的如此清楚,难道他胡乱开枪就是为了引自己来?

“我也只有一发了,帮个忙吧,就算给自己积德。”男人将枪抵在女人的后脑上。

一声枪响,在服装店坍塌的空间中伴着耳鸣久久回荡,而那女人的脸与头颅如夏花般鲜红的绽放,令人不忍睹目。

“你不该这样,你该把她拖出来,我可以帮你搬开这些碎石。”赫斯咬着牙说到,“你不该杀自己人。”

“我救了她,她自由了,我们会一起回家。”

“我不杀俘虏,绝不。”他将枪收回枪套,朝后退了几步。

黄黑色头发的男人对赫斯摇了摇头,微笑着将射光了子弹的手枪丢在地上,松开捂着伤口的手任由其血流不止。

那时的太阳如此耀眼和酷热,他却感到极度的寒冷,或许是因为饥饿,或许是因为伤痛。他知道这寒冷是自内心最深处发出,即使恒星上的烈焰也无法让他感到温暖。

“喝茶吗?”洛萝的声音从赫斯身后传来,他猛的回身看去,下意识的抓紧了枪。

“洛萝……?你什么时候……”他看着自己的房间,地砖变得干净多了,沙发上铺了一件白床单,墙角里多了一张方桌。

他有些尴尬的站了起来,“洛萝……我没注意到你……我……”赫斯注意到女孩正用有些受惊的表情看着他手里的枪,立即收在腰间。

“只是自卫用的……虽然强盗们根本不会怕一把手枪。”他摇了摇头。

“安娜女士的枪我帮她清理过……”女孩将一只瓷杯递过来,“但我不敢开枪,怕手腕会脱臼。喝茶吧。”

“不……我不太喜欢茶,你喝吧。”

“和安娜女士吵架了?”洛萝双手捧着瓷杯走近赫斯,而赫斯则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她。

“你应该比我了解她说话的风格。我会继续给她帮忙,或者说继续……忍受她。”

洛萝没对安娜发表什么看法,而是捧着杯子小口啜饮着红褐色的茶。

‘像血一样的颜色。’

接着她再次将瓷杯递给赫斯,“我喝过了,我也不喜欢。帮我处理吧,好吗?”说着向后退了几步,转身离开了房间。

赫斯捧着杯子,看着仍因洛萝的触碰而在摇曳的红褐色液体,感受着手指上的温热感,自嘲的笑了笑。

夜晚很快降临,救济院大楼里一片漆黑,但赫斯已经习惯了黑暗中的行走。但因源自天性的对黑暗的恐惧,他仍然刻意的放轻了脚步,并不时朝身后观望。

‘她还真是奇怪……’赫斯想起洛萝,他不明白为何自己总会忽视她,而她却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候出现在他面前。

‘她是个好姑娘,一个尽职的护士……应该是这救济院的护士……吧……?’

“想什么呢?”在经过三楼的某个拐角处时,突然闪出一片耀眼的白光。

“谁?”赫斯遮着眼睛问到,虽然他从声音便分辨出那是安娜。

“强盗呗,把吃的交出来,不然一枪打死你。”安娜举着一只胸灯一脸坏笑。

“设备在哪,你怎么来三楼了……?”

“怕你迷路。”

“好吧。”

“不说我浪费电池了?”

“别废话了……设备在哪,是治疗仪吗?……那些东西我还是会修的。”

安娜没有再说话,只是做了个手势示意赫斯跟过来。他们在三楼混乱的走廊里绕来绕去,来到大楼中央露天的天井旁。

‘天井……?一楼……是个花园。’赫斯站在天井旁朝下面观察,星光照亮了那些枯萎的树木,灌木,喷泉水池与长椅。

安娜带着赫斯来到天井旁的露天扶梯上,“为什么从这上楼?”

“因为我是这的头,我来带路,明白了吗?”

“我只是问问。”

赫斯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保持无知的状态。

安娜在幽暗的走廊里毫无畏惧的前进着,而赫斯不知是自己太过谨慎还是那女人有种愚勇,尽量跟紧安娜快速的脚步,以免在某个墙角处被甩在黑暗中。

她依然穿着赫斯第一次看到她时所穿那件皮制长裤,长腿和臀部被紧致的裤子勾勒出诱人的曲线。赫斯不知自己为何盯着那看,不禁联想起白天在安娜房间里无意看到的女性胴体,‘我这是怎么了……’

“怎么一直不说话?”安娜忽然转身看向他,这次没有把胸灯照着他的脸,“我还以为你走丢了呢。”

赫斯偏着头不去看对方,有些紧张的回应,“这栋大楼里只有我们三个人,对此我有些紧张,仅此而已。”

“……幽闭恐惧症?是叫这个病吗?你害怕这种地方?”

“安娜,我们该把洛萝叫来,要是一楼有什么事情,我们在这完全无法知道,外面不太平……”

“她会照顾好自己,而且她来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女人有些不满的看着他,“而且我说过,她不关你的事情。”

又是沉默的行走,走过一个又一个缺乏清扫的走廊,穿过那些由隔板区分的办公区和病房,赫斯放弃了记住这些路径的企图,只愿在工作结束时可以顺利的离开。

在救济院四层某个靠北的走廊尽头,两人在一扇类似手术室的大门前停下脚步。安娜从腰间取出一个遥控器一样的东西,对着附近的墙壁上自带电池的门禁感应器按了几下,门应声开启,但门内一片漆黑。

“这是什么……?”赫斯用老套而实用的方法问到。

“藏着宝藏的山洞。”安娜将胸灯对着脸,神秘的说到,“好吧,我先进去,免得你以为我要害你。”

赫斯望着门内模糊可见的手术床和隔间幕布,下意识的抚摸左鬓上的伤疤和残缺的左耳。‘我是个丑陋的逃兵。’

对他来说,医院是另一个军营,那里有很多士兵——伤兵,痊愈的伤兵以及死去的伤兵,离开那的方法很多,但归根结底都是通往死亡,区别只在于是乘坐归队的卡车还是运尸袋的卡车。

他有些记不清自己在手术床上躺过多少次,也记不清自己曾多少次诚恳的向医生护士们致以谢意,感谢他们让他重返战场,而对方只是苦笑着看着自己,说从未见过如此急于赴死之人。

但面前的这个陌生的手术室里没有药水和鲜血的味道,只有沉闷的空气与满地的尘土。

安娜将胸灯放在一个灯罩下,让光亮略微放大了几倍,赫斯得以看清那些满是尘土的治疗仪和手术床,靠着墙壁摆放的工作台和各种仪器,保存药品的大型冰箱还维持着最低的电量,在黑暗中那些指示灯闪着微弱的光。他走进大门,门在身后自动闭合。

他回身看向门,再看向安娜,似乎在等一个解释。

“看什么?孤男寡女的,似乎我该担心才对,而不是你吧?还是说你打算在这我喽?嘛,看在你为我弄回那么多电池的份上,我不会抵抗的。”安娜背对着赫斯,蹲在地上摆弄着一个类似离心机的东西。

“我们的工作计划是什么?”

“给所有能换上电池就可以修好的东西换电池,还不行就只好拆开看看喽。”

“全部……?”

“全部,五台纳米治疗仪,十台医用离心机,还有呼吸机,维生系统。哦对了,还有无菌室的空气净化器和冰箱的电池要优先供给。”

“我们两个人要修复整个医院的设备?”

“错。”安娜站了起来,抱着离心机递给赫斯,“是你一个人,我在旁边监督。”

赫斯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将带来的电池从口袋里拿出,检查了一番离心机确认没有损坏到通电后会导致短路的程度。再将电池与通电设备连接,调解电压规格,最后,他看向安娜。

“要启动吗?”

对方耸了耸肩膀,“随便,这个坏了的话还有其他九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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