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回京(1 / 2)

 为证明,也为让季老爷放心,她决心回京城。

紫衣所在倒是个歇脚地,晓曦不想带累她,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当了,紫衣发现,气的哭啼,她安慰说:“如今我不想回尹家,你一个小姑娘,多不容易,我力所能及为你减轻点负担,也为了我自己的生活,你就别难过了。不是有句话叫做: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

紫衣拭泪啜泣,转向她,心有不甘:“尹天峻欺负你,你好歹告诉我!虽然……”待想用蛮力取胜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虽然我不敌他厉害,替你打他一巴掌还是绰绰有余的!”

晓曦摇头浅笑,清澈的眸子在素雅的装束中似一碗清水,映着当空月。

两个姑娘一处睡觉,她心里有事,一闭眼就百爪挠心,不得安宁,整整把眼睁到大半夜,望着屋顶。忽听紫衣梦里呓语:“阿飞!阿飞……不要伤害他,不要伤害阿飞!”她双手乱抓,似被梦魇掐着脖子,呜呜咽咽。

她欠身唤紫衣,没有动静,嘴里才安静。望着沉睡的面孔,净眉玉鼻,单纯可爱,近来却消瘦许多,也显狼狈,不禁心惊肉跳的想:“她真的爱上阿飞了,连做梦都想着他!”

白天,紫衣把自己的仅有家资都带上,去衙门托人。晓曦暗里看的真切,便直了性子想帮她,但现在的自己不比在尹家的生活,吃住都成问题。

晚上,两人一面做女红一面谈心,说是谈心,嘴上谈的却没有一件是心里事。

晓曦忽然叹了口气,放下活计,紫衣不解的取笑问:“干什么叹气?莫非想大少奶奶的生活了,又不好意思回去?”

晓曦正色说:“我知道,你喜欢阿飞。”

那姑娘的手指一下停了,像一瞬间就搁浅,针线绕住指腹,流出血来,也没有痛感。“他这个畜生!”她把刺绣通通丢掉,掩抑良久的泪水倾泻而出,纤指捂着侧脸,不让晓曦看见,但那深入肺腑的抽泣却足以让人闻见她多么痛心,多么无奈。

晓曦明白,她因闫飞是在自己身上犯了事才进牢的,所以情结难解。

她也哭了,却故作坚强,像看见天峻在天桥上跟另一个女人拥抱时那样坚强,她可以装作没看见,然后躲在自己的空间狠狠哭泣。晓曦强力挤出一个笑容,尽管泪影阑干,忧伤和别个相反的情绪同时出现在一张面颊上,白晶晶粉扑扑,走过去说:“我对不起阿飞,他很久之前就想娶我,就想跟我在一起,可一直以来,我没有接受他。这回,他居然用迷药把我惑住,但你放心,他并没有来得及对我做什么,就被官府抓住了。”

她误解了紫衣的意思,紫衣哭着,苦笑:“他是爱你的,可能很久之后,他依然痴心不改。晓曦,你告诉我,他值得我喜欢么?值得我为他吃这么多苦么?”

晓曦坐下身,抚摸着她的头,久经沧桑的模样:“什么值不值得?只要自己的心愿意,就会不由自主,因此不值得你也做了,就没有什么值不值得了。”

“原来如此。”紫衣绽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搂住她的脖颈依偎过去,相依相偎。

次日,晓曦给紫衣准备好银子,以及自己身上的香囊,缀着块浑然天成的白玉,那是极珍贵的,一并交给紫衣:“果真救了他出来,你就对他表白,他若真心待你,我便无所谓,他若死性不改,我还让他进官府。”

紫衣手心里捧着那香囊,塞回去:“姐姐,这个你收着,就是他即刻就死,我也不犯着拿你的贴身物品去巴结人。”语毕,转身就走。

晓曦只得收回,莫名的悸动,不安的想:“闫飞不知紫衣的心意,若他回来见我在这里,旧情复燃,岂不让紫衣脸上没光彩?”辗转想了几遭,竟收拾物什走了。

尹家,在天峻眼里,变成了个空壳,没有晓曦,一切道黯然失色。

尹夫人耐不得清冷,把媒婆唤进家里,忙着给天峻说老婆。尹老爷并不过问,顺其自然,亲家问起来,就道季晓曦自己走的。

一日天峻从外归来,喝了几口酒,醉醺醺的,经过堂屋,听见中年妇人的腔调:“令公子在妓院通宵达旦是众所周知的,所以,尹夫人看上的那些官家小姐,未必肯。”

另一个立即接道:“是呀是呀,像那种大家闺秀,别看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消息可灵通了呢。”

尹夫人睥睨着她们:“你们不必说这些废话刺激我,你们谁说的成,我就多加白银一千两!”

媒婆的用意无疑如此,天峻晃晃悠悠的转进去,尹夫人忙起身迎:“快来儿子,你看这赵小姐长得跟花儿似的。”天峻甩开胳膊,尹夫人险些儿跌倒,被丫鬟扶住。

他与所有人为敌:“滚,都给我滚!”随手抓起东西就砸,媒婆们议论纷纷的逃走。

尹夫人留不住:“哎,张媒婆,别走呀,我给你们加两千两银子!”天峻在背后喝道:“娘,您犯毛病了!无端把那些老女人弄进来做什么!”

尹夫人急切地说:“儿子, 你喝酒都喝傻了,谁让你在外面流荡不成气候,说个媒都比人家贵好几倍!”

“说媒?”他含糊的嚷,“娘,我不要成亲,您喜欢谁,只管跟谁成去,与我不相干!”

“天哪!又撞了哪门子邪,这样跟娘说话。”

“晓曦,晓曦不让我跟别人好……我不能负恩。”他喃喃。

“阿彦!阿彦,快把少爷带回去,喝醒酒汤。”尹夫人大怒,急忙唤阿彦。

阿彦不在,别的小厮连忙搀天峻,他混嚷着:“我不回去!不要喝醒酒汤,我想晓曦,晓曦怎么还不来看我……”

尹夫人跳脚道:“晓曦,就知道晓曦!比她好的女人遍地都是,真真鬼迷心窍。”

他挥舞着双手,脱开众人,发狂似的奔出院落。

街市上有许多人在做衣服,晓曦放下矜持的气味儿,走进裁缝铺,对老板娘求个生计。老板娘看她打扮清净,人也标致,再一看,诧异道:“这不是尹……”没等她说完,晓曦就冒然的用手捂住她的嘴,低声说:“求您了,别嚷出声,我会勤勤恳恳的工作。”

老板娘会意,当下应了她,试了她的针线功夫,没问题,便让她做小裁缝。

却说紫衣脾气拗,见到闫飞,告诉他自己会救他,他很好奇:“你?”夹杂着嘲谑,让紫衣听了不自在,又混说几句,赌气撒手不管。

回到房里,看到桌上放着一封信,是晓曦留的。

天峻撞出大门,大街小巷的呼唤“晓曦!”家下人来追,被他避开。

“晓曦,你在哪里,你真的生气了么?”他失意的街上来回游荡,泪水把醉意都去除了,“我混蛋!居然打你,我该死!”找不到她的人,他心急如焚,感觉平日的充实被陡然抽空了,每次呼吸都会痛,故自己打自己,以解恨。

“天峻!”模糊的视线里,凭空出现一双援助的手,声音熟悉而又奸猾。

抬起头,泪水一下子溜回眼中,怔的立起身,被风吹乱的鬓发粘在浸湿的脸庞上,咬牙道:“段小生,段小生!”

段小生厚颜无耻的,期望求他谅解:“你还认得我,太好了!”

“就算你化成灰我也不会忘记。”天峻觉得这样说才够严酷,曾经的天真剥落,换了层成熟冷峻。

他心疼倏地蹿腾起一股冷水,陪着廉价的歉意:“天峻,你别听秦翠儿胡说,我们这么多年的好朋友,我再无耻,也不会……也不会欺负自己兄弟的老婆!”强烈的反义把天峻的心口撞疼了,惶愧的看一眼段小生,想:“我有什么资格责怪他?莫慧蝶也是他老婆,就像秦翠儿于我的关系,甚至更甚。”

“天峻!”男儿膝下有黄金,就算有一堆狗屎,段小生也顾不得了,“我发誓,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否则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伶人发毒誓就好比说顺口溜,段小生不是伶人,是普通人,却比说顺口溜还不经意,他不能功亏一篑。

天峻薄情,却厚义,亲手扶了他起来,最后问一句:“我只想知道,那日抢劫黄金的土匪是不是你。”

他汗颜了,回答道:“当中有我,可那该死的主意并不是我想的,是闫飞那个混帐,他恨你,所以报复。”

好了,这样说一点不勉为其难,也没有说不通的地方,天峻信了,把他重新当好兄弟看待。

失败一次,下一次就更绸缪缜密。

莫慧蝶又派上用场了,秦翠儿锁在家院里,倒也闲逸。段小生喜欢她,无论白昼黑夜,什么时候来了兴头,就什么时候缠绵,醉生梦死。

天峻以为她在家当起贤妻良母了,但,这一晚她出现在他回家的路上,像刚被雨雪摧残过一样,面如死灰,如果身体也是冰冷的,那就真的是个僵尸了。

“我想你,”她呆呆的,无意中流露出苍弱的媚气,两只眼角向上吊起,“天峻,我们有多久没见面了,我怎么感觉,好像隔了十年的光景,你都不去看我,不想我么?”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柔情媚意皆风信。一朝霜雪一朝晴,郎牵妹念虚寒暖。

他吃惊的瞪着那瘦骨嶙峋的女人,用力阖上眼眸,月光投下一束惨淡,脸色灰白,声音也那样苍白:“你怎么弄的像个幽灵?段小生就是这样照顾你的么,你总该听明白我的话,我有老婆,你有老公,没戏的!”

她幽幽然移过来,俨然似无脚的幽灵,伸臂吐舌,细软的腰露出肚脐,白惨惨的肌肤没有内涵,人眼里却有诸多内涵。

“我不喜欢他,我会跟他离婚。”暗影捕捉着她的侧脸,喃喃沉吟。一双姣好的细手,摸索着爬上他的腰。

他倒抽了口气,月光把夜幕撕裂,更幽淡了。“滚开!”他发狠推了她一把,她的背抵到墙壁上,伴着娇嗔,用眼神责怪。他不看,任她在身后作何诱惑抑或埋怨,他没有回头,一径走开了。

那紫衣没救出闫飞,回来连晓曦也不见了,急的坐卧不安。每每经过衙门,又忍不住进去。这几次,她生气没有顾他,监狱里的饭菜差劲极了,他吞了一口,噎的喘不过气,又倾肠呕出,抓着牢门,苦嚎:“有没有人啊!这是人吃的么, 喂!我有钱,都给你们,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衙吏们铁面无私,只拿眼角睥睨一下,谁都知道,姓闫的是个从徽县来的穷小子,得罪了京城大户,以后不可能有好日子过了。说什么有钱,也引不起任何人的兴趣,八成是穷凶恶极了撒谎。

紫衣旋身之际听见他在里面喊叫,愤恨的情绪拗不过向往着他的心,于是进去了。用她那小姑娘无力的腿脚狂踢牢门,一面骂他。他只能向她求助了,可是她财力有限,不可能使知府大人动心,便咬着她的耳朵咕哝:“我真的有钱,在我房里,里间的衣柜后,有个大木箱子,用黑布蒙着,你从里面取来给我使用吧。”

紫衣恍惚应了,飞快的跑到闫飞住处,照他说的搜寻,果然黄金扎眼。

闫飞被释放,但被打的折了胳膊,因为他走出监狱的时候,愤懑的啐了一口:“他妈的眼里只有银子,都是厉鬼,赶回去给你们烧纸钱,就一辈子用不完花不尽了。”牢头岂能饶他?

包扎好伤口,紫衣就含情脉脉的对他说:“阿飞,不知从何时何地,我喜欢上你了。”

他没有听见的样子,环视四周,问:“晓曦呢?”

她一下子冷若冰霜了:“晓曦说了,你要是还恋着她,就再让你吃牢饭,一辈子也别想出来!”

闫飞马上软了,抚摸她的肩膀, 慧黠的眼里浮动着蠢蠢欲动,跃跃欲试的情怀,紫衣眼泪点点,撒娇投入。他们在一起了,她有了第一次,闫飞虽然对晓曦贪恋已久,却没有尝到女人的味道,一到床上,就兽性大发,狂暴粗鲁。

晓曦在裁缝铺得了谋生的活计,认认真真度日。一次正给一小姐裁剪衣衫,猛不防的泛出一股恶心,事后让大夫看了,才知道是害喜!

“我怀孕了!”她又高兴又伤心,百感交集,无以言状,更勤勤奋奋劳作,时不时地望望外面,有没有天峻的影子。十天,二十天,没有他,倒是许多登徒浪子,对她评头论足,老板娘看她害臊,便把人都撵走。

晓曦不胜感激:“云姐,你对我这么照顾,我会报答你的。”

老板娘指指她的肚子,说:“你跟尹天峻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什么大不了的口角,赌气出来这么久,他们也不找,真是的。怀孕的女人需要丈夫的呵护,你倒好,身娇肉贵还得自己做活。”说着,就摇摇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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