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批人马,还在家门口——刚踏出一步而已,就被堵个正着。
“殿下你这是要去何处呢?”即墨君佩着剑站在路中央。
众人一怔,已是不由自主地冒出冷汗,须知这回东宫是将即墨君先支出庄,预备偷偷出发来着,谁知对方似有所防备,回头来正好逮了个现形。
视线集中到东宫身上。
东宫并未下马,扯了扯缰绳,扬声吩咐到:“子音,本宫有事再往墨河一趟(商函上告知的位置是墨河),庄里就全交给你了!待本宫回来之时,可不想看见账目出现任何问题!”
对于庄主临行前的人事安排而言,这么两句已经是有重托、有鼓励了,只可惜,面对即墨君,想如此轻松混过关,是行不通的。
拦路的人说:“再次出行,殿下有与太夫人商量吗?”
“呃……自然是有的!”
东宫身后,各位随从暗地摇头。墨河曾经驱逐过东宫一次,如果皇后知道了,哪里还会准他再往那么危险的地方去?
即墨君睨着东宫,咬牙:“殿下!……”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他很想把东宫狠狠教训一通,但当着诸位舍人与皇卫的面,他不能这样做。怒火太盛之时,也不能毫无斟酌便开口。
憋了半晌,他恨恨地盯着东宫:“……在下有要事与殿下商议,各位同僚先请回罢!”
彷佛得了特赦,保持僵硬状态的众人唰地牵马散去了,只余东宫一人面对即墨君。前者把缰绳往手上缠了几圈,可怜兮兮地望着后者,如果他有一双猫耳,现在必然也耷拉下来了。
“还不回头么,殿下。”即墨君失望地抬眼。
“……本宫这就下来了。”
东宫叹气,翻身下马,牵着马儿往里走。
他轻声说:“子音,这回没错的,十有**,那商函是秦晏所拟。”
“十有**?”
“少说也有五成吧……”东宫也不太有底,于是少少地作出一点让步。不过,这个几率,有意义么?
“作算是秦大人,又如何?为什么是殿下千山万水去寻他?”上回是为联络墨河王等人,这回,难道要为个秦斯,让东宫冒险远行?
东宫不言语。
书信试探?一去一回,不又是一季时日过去?其中能有多少变数,他真的不敢再乱想,单是前日的那个梦,就足够惊出他满身冷汗了。更何况,隐约猜出四姑娘在哪里,却不能亲眼见到她,这种百爪挠心的煎熬,置身事外如即墨君,是不可能明白的。
即墨君道:“望殿下以大局为重!”
大局啊……
好重。呜呜。
※※※
“江近海,你不敢回京来见朕,就是因为吃了四姑娘的闷亏么?”
看过密探递上的信函,帛阳仰天大笑:“——哈哈哈哈,朕可从不以为,你能斗得过四姑娘呢!”
两侧的翰林学士躬身低首,眼中惶恐难安,不知是又出了何事。
安小璃捧了香炉从侧殿过来,老远就听见帛阳的笑声,不知为何,他笑得越痛快,安小璃越是心惊。
“陛下?”
帛阳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只将手一挥:“教夏县兵贼逍遥多时,也是剿灭的时候了!来人!宣朕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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