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应福神殿,慕容恪直接去了寿安殿看奏章,看累了,倒在案台上就睡,也不吃东西,谁也不见地待了两天。
“出去!”又有人劝他吃东西,慕容恪生气了,要赶人,甚至刀也拔出来了,劝他吃东西的内侍戚戎才端着盘子怏怏地走了。
人是走了,外面却仍然吵吵嚷嚷,内心本来就不平静的慕容恪火了,摔了奏章出去要骂人,还没骂,便看见慕容垂。
“太原王,小人已经说了您不想见人……”戚戎连忙说。
慕容恪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慕容垂,见他手里也拿着一把匕首。
“你带着这玩意儿?”慕容恪皱了皱眉头就把那东西缴了,“你不知道这是不能带的么?”他把匕首收进衣袖。
“那……”戚戎刚开口,慕容恪便打发他走。
“喂!”但是慕容垂拦住戚戎,向他伸过一只手。
“呃?”戚戎不明白他想干嘛。
“饭盘子!”慕容垂的语气也不佳。
戚戎连忙把盘子递给慕容垂,然后飞似的跑了。
“看来他挺怕你的。”慕容垂笑了笑。
“才不是怕我!”慕容恪反驳,“他怕你!”
“他是怕你。”慕容垂一手端着饭盘子一手推着慕容恪进寿安殿。
“怎么可能?”
“你不知道这些天来你有多可怕。”进了寿安殿,慕容垂不再推着他四哥,独个儿走到案台那儿,扫开那堆摆得到处都是的奏折,“来,吃饭。”
慕容恪皱了皱眉头坐了上去,勺着饭菜吃了起来。
“从应福神殿出来后你就一直待这儿?”慕容垂问他。
“嗯。”慕容恪一边吃。
“啥都没吃?”
“喂,你怎么知道!”提起这个,慕容恪又火了。
“四哥,你现在真是人见人怕。”慕容垂冷笑着,“怎么,他试探你了?”
慕容恪立刻放下勺子站起来警惕地看着他。
“果然一提起你就这样反应。”慕容垂扬了扬脑袋,示意他继续吃,“放心吧,弟不是来挑拨离间的。”他拿起台面一本奏章看了看,又扔回桌面,“如果要挑拨离间,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啥都不要说,其余的就自然而然地……”
慕容恪没有继续吃,却若有所思。
“弟去看了他。”慕容垂又说。
“呃?”
“开始的时候是见不着的,那边的太监说他一直在睡,没法通传,没有通传就不让见……”
“没有人叫醒他吃东西?”慕容恪打断了他。
“这个不知道。”慕容垂诚实地说,“然后弟去花园转了个圈,又过去的时候说是您让我来的,他们想了想,就让我进去了。”
“你……”慕容恪用食指指着他,被他气得哭笑不得。
“看来,陛下还是很信任你的,四哥。”慕容垂笑了笑说。
此刻,慕容恪有点尴尬。
“您知道,光是这点,弟有多羡慕您么?”慕容垂的笑变成了苦笑,周围变得很安静。
“他怎么了?”许久后,慕容恪才问。
“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压根儿就是在那儿睡着!”
“没醒过?”
“醒了。不知道为啥,才想走他就醒了,可能是觉得不安全,就醒了。”慕容垂摊了摊手,“但是他被吓到了。”
“被你吓到了?”慕容恪笑了。
“我想是的。”
“他问我是怎么进来了。”
“你怎么说?”
“刚才不是说了么?”慕容垂咧嘴笑了,“说是你让我来的呀。”
“我以为那只是对宫人的借口。”慕容恪皱了皱眉头。
“四哥,您是块很好的挡箭牌。”慕容垂不再笑了,“不论对宫人,还是对陛下。”
“他说了什么?”慕容恪没有理会他五弟给他扣上的高帽子。
“他问你是不是生气了。”
“呃?”
“所以弟才知道他试探你来着。”
慕容恪叹了口气。
“他真是千不该万不该……”
“他那样做是可以理解的……”慕容恪像是在自我安慰,“换做我也会……”
“后来他又睡了。”
“又睡了?”慕容恪有点惊讶,“你都还在他就睡了?”
“四哥……”慕容垂有点尴尬,“的确睡了,睡着的时候还是笑着的,一会儿之后便皱着眉头了,”慕容垂抓了抓脑袋,“说什么对不起父上之类的。”
慕容恪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我以为你知道的。”看慕容恪的脸色
慕容恪不作声。
“你不知道?”慕容垂真的惊讶了。
慕容恪尴尬了,盯着那堆奏章想了好一会儿,想到了个借口。“五弟,你看……”他指着那堆玩意儿,“还有那么多奏章……”
“你真的不知道?”慕容垂没有下他的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