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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寻觅新生活 第四节(2 / 2)

“获取精神的愉悦要以身体的痛苦为代价,人类一直如此么?”

“估计是在有智慧以后吧。”

“什么意思?”

“在进化出智慧以前,人类拥有的只是身体和低等意识,举行繁殖仪式完全是种群繁衍的需要——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延续生命信息的需要,一种自然行为。若说有痛苦,也可能有,但绝对没有精神上的快乐。产生智慧以后,人类有了追求更高生活质量的愿望,更加注重自身的精神愉悦和情感享受,培育后代就不仅仅是为了延续种群,或者纯粹为了延续生命信息,而更是舍主们寄托身后意愿的唯一方式——当然,可以把它们记录下来,但记录的东西不会发展,只有活生生的人才能把他们的意愿付诸实施、发扬光大,此时才有精神快乐可言。”

“所以,我能想见我朋友们的失望了。”

“在圆球上是这样。但宇宙中还有一些生物,繁殖时不仅没有痛苦,反而身心愉悦。这些生物种群繁多、数量庞大,也许和它们追求那种愉悦分不开。与它们相比,圆球生物简直少得可怜。”

“还有这样的生物?我想知道!”

“这个,我慢慢告诉你。”

“我现在就想知道!”

“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开学典礼之后是新生见面会,你得去认识一下你的同学们,说不定能交上几个好伙伴,甚至是朋友。”

圆环一向不爱和人打交道,除非是像若离这样,或者是像小环那样的。他不想走。可又一转念:这才刚第一天,以后机会多的是,就去逛逛,如果大家都去,我不去,也不礼貌。于是,他告别了若离,打听到新生见面会的地点,边逛着校园边蹓了过去。

新生见面会的规模比开学典礼小得多,肯定是一大帮像若离这样的老生和老师们壮大了典礼队伍。而现在这些活动,他们就没兴趣参加了。刚步入大学校园的孩子们,三五成群,谈着,笑着,没有组织,也没有规则。这情形让圆环有些后悔:早知如此,不来也行。可来了又不好走,他就在原地打着转,把其他人都当成他的风景。呆转了一阵,没人理他,圆环就把注意力集中在地下的密粒身上了——看这种小生物比看人有趣。

密粒体型很小,却是圆球上和人最接近的生物——不论在野外,还是在实验室,它们都表现出与人类相似的社会行为,它们的胞元构造和胞元分布模式也与人类非常相像。小时候,圆环只在俱乐部后面的野地里见到过不多几次,还没近距离接触过。它们的数量比人还少,算得上“珍惜物种”。正因为与人类相似,它们才成了生理和医学研究中最常用的实验品,这也增加了该物种与人类接触的机会,更加速了它们“文明”的进化。有科学家预言,密粒将成为未来圆球上第一个取代人类的物种,有人甚至为此发出警示,提醒人类注意自己的“地位危机”。圆环却并不以为然。他觉得即使未来密粒进化得和人相差无几,也会成为人类的伙伴,不会取代人类。在他心里,密粒也的确是和自己平等的伙伴。此刻,既有了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就要好好把握。圆环慢慢变成了密粒的模样,沉醉于密粒的生活中了。同学见面会,成了他和密粒的聚会。

“你们瞧!这个密粒可真大!”

“哇!这么大的密粒,是不是变异了?拿到实验室去,保准是个好样本!”一群人边喊边叫边围拢到这个特大号的密粒旁边。

“小圆,这个密粒的块头跟你差不多!”最先发现“特大号”密粒的人朝人群外面一个身材最小的同学说。

“哎,它是不是个密粒呢?你们刚才……”

“让我碰它一下。”

圆环开始还装着密粒的模样,听别人议论,感觉挺有意思。听到有人要碰他,他马上恢复成人形,胀了胀身子。

“嘿!密粒变成人了!”

没等圆环说话,那个叫小圆的人慢吞吞地说道:“他就是个人,你们刚才都没注意。”

“人?”同学们围着直径不及自己一半的圆环,看看他,又看看小圆。

“你们好。”圆环说话了。

“哟!真是个人!你从哪儿来的呀?怎么会变成密粒的样子?”

“我昨天报的名,我和密粒是朋友。”

“哈哈……原来是同学啊!你可真会开玩笑。哎——刚才怎么没见你?”

“你们净顾着谈笑,吸引别的同学注意,哪会去主动找人家呢!”小圆在人群外冷嘲热讽地说。

“哎哎……你这个小家伙,不就是嫌我们慢待了你一下么!尽说风凉话。”

在认识圆环以前,小圆的确是这群人里身材最小的。圆环一来,这个最小的位子就让给了他。圆环虽不合群,可耐不住别人很热情。另外,这个说话老是冷冰冰的小圆也引起了他的兴趣。“这个人挺有意思,”他想。

上过几天课,圆环就认识了很多老师。他们都像若离一样热情和善、精于专业又博学多知。但有一个特点,若离有,他们没有:对外星生物的了解。圆环一直盼着能再和若离单独交流。等了好久,这一天终于来了。

“这回我就想知道那种繁殖后代时身心愉悦的生物。”

“你可真有耐性!一个问题能憋这么久。”

“我知道你肯定会给我讲呀!”

“有很多种生物都是这样,有的只快乐不痛苦,有的既快乐也痛苦。”

“既快乐也痛苦,不是和我们一样?”

“不,不一样。有个物种我们研究得多些。种种迹象显示,它们的文明已经相当发达,这也是我们比较了解它们的原因。它们就是裂殖时快乐。但这一物种参与繁殖仪式的只有两个个体,生成的孢体要留在其中一个舍主体内,等生长成型之后才从舍主身体上分离出来。孢体在舍主身上停留的这段时间,要吸取舍主的养分,舍主会感觉到一些不适,也可叫做痛苦吧。不过,当孢体脱离舍主身体的时候,舍主的痛苦更强烈。”

若离边说,边打出这种生物的影像。这是圆环见所未见、连想也想不到的一种形象:长方形的身体上,伸出12(五)只触手,一只短而圆,近似于椭球形,另外11(四)只长而尖,末端又各分离出12(五)只小触手,大大小小的触手上都长着乱七八糟的东西,那只短而圆的触手末端还生着密密的毛。

“这是你想象的外星人吗?那一次的讲座上可没见过。”

“不,这是它们自己发送出来的影像。它们分成两群,舍主必须来自不同群体——外星生物学家把它们命名为类群,这是其中一个类群。另一个类群相差不多,体型略小。”若离说着又打出一个影像。在圆环看来,它们就是同类:体型、触手数量、连上面长着的器官都一样。不过这个类群那只椭球形触手上的毛更长,身体和触手也显得更纤细。圆环都把它们一一指出来了。

“你再仔细看看它们还有哪里不同?”

圆环盯住两个影像看了半天,终于发现,第一个类群两只稍粗的触手之间还有一只小触手,它和其他几只触手不成比例,但这个东西在另一类群的身上却找不到。相同的位置上,它们那里只有一个差不多大小的裂口。触手和裂口上,也覆盖着茸毛。“这儿?”圆环伸出两只触手,同时指着两个类群的那处相同部位。

若离压压身子。

“要是它们互相变成对方的模样,不就换过来啦?它把触手收回去,它可以伸出来。”

“不,它们的触手都不能伸缩。你看这个——”影像忽然变了,皮肤、茸毛消失了,剩下两副干枯的架子,又细又长,不过可以看出基本的形状没有改变。

“在它们体内有一副刚性骨架,可以拆成小块,这些小块之间有节点联结,骨架可以围绕这些节点运动。它们的身体就包裹在骨架外面,所以它们不能变形,只能从小变大。你刚刚指出来的这块地方,就是它们裂殖孢子的器官。”

“还有专门裂殖孢子的器官?”

“对,它们的特点就是高度的特异化和不对称。它们不仅要从空气和地表吸收养分,还要靠掠夺和吞噬其他物种维持生存。它们有专门感知电磁波的器官,有专门检测空气振动的器官,还有专门辨别分子种类的器官——各种功能在它们身上都归特定的器官所有。若要找对称性的话,”若离伸出触手比划了一下:“如果沿着这个方向劈开它们的身体,在外形上两半都基本算是镜像对称。但它们体内仍有很多组织不符合这种对称。这也给研究它们的外星生物学家增添了许多困难。”

想起若离一开始说过的话,圆环问:“它们和我们有交流么?它们真有高级智慧?”

“显然。我们通过穿曲空间望远镜搜集到了它们送入宇宙空间的信息。它们来自一个遥远的星球,我们叫它‘双舍星’——这得名于它的双舍主繁育方式,离圆球差不多10120光年。”

“最远的穿曲宇航距离是10122光年。”

“发过去的只是信息,还不是物质,也只成功过一次,过程和结果都不可控。这颗星球差不多正好处于我们目前勉强可控的极限距离上。”

“那就是说,我们可以和它们交往了?还可以派友好使节过去。”

“恐怕很难。截至今天,载人穿曲宇航的最远距离是10112光年。更远的,还没试过。”

“差不多了嘛。”

“是啊,差不多了,只要把这个数字扩大10(三)倍,就过去了。”若离拔高了身体,略带嘲讽地玩笑道。

圆环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其实,包括若离自己,还有许许多多的圆球人——不论是希望,还是害怕——都想过在宇宙中寻找其他可以“对话”的智慧生命这类问题。自有文明以来,人类就从未停止过寻找“同类”的历程。他们这么想、这么做有很多原因,但下面这两个最重要:第一,他们的探险与其说是为了踏上一颗从未有生命光顾过的荒凉星球,还不如说是为了找到一颗生气勃勃的世外新星,以此证明他们的文明比其他文明都优越——是他们“君临天下”,而不是反过来(这和人类群体中一种很强烈的“人类至上”思想有关,尽管不是所有人都持此观点);第二,纯粹出于对未知的好奇——究竟有没有球外生命、甚至球外文明?这些年,科学家们已经搜集到为数不少的来自宇宙深处的信息,这至少说明了人类在宇宙中并不孤独。然而,人们至今仍然无法与这些发送信息的物种取得联系,甚至连定位它们的星球都不容易。它们的文明显然也不比圆球人先进(这是最重要的!),否则它们可能早就知道自己,并有所表示了。

若离没再提“怎么过去”的玩笑,而是又告诉了圆环很多关于“双舍星人”的事情:它们如何生活,怎样娱乐,掌握了哪些技术,拥有了多少知识……圆环渐渐忘记它们丑陋的外形,开始对它们着迷了。若说身边有哪种最接近人类的生物,那就是密粒。可密粒毕竟没有高级智慧。圆环天生的不合群、不爱与人交往的性情,让他一面以为其他生物比人更好“说话”,一面又真心希望有种能够与他互诉衷肠的智慧生物。如果哪一天某种生物(不管是圆球上的还是外星的)真能和他交谈,他愿意把心里所有不愿对同类讲的话,都讲给它们。

“双舍之梦”,从此萦绕在圆环心里,挥之不去。后来,他又了解到了其他几种智慧生命,但它们都入不了自己的心。

与此同时,圆环仍然对圆球上除人以外的其他生物痴心依旧。这天生理课恰好遇上用密粒做实验,带课老师叫寒圆。10(三)只形如液滴的小密粒被关在实验皿里,学生们的任务是通过自己设计实验,给出10(三)只密粒的胞元点阵结构,或者至少指出它们的区别。但有一个条件:不许伤害、更不许杀死它们。这正合了圆环的心意。此前他还担心要给这些无辜的小生命开膛破肚呢。

马上就有人想到:用胞元成像仪。这个方法可以将密粒全身的胞元分布情况展露无遗。但它的缺点是:第一,密粒是活动的,要想获得精确的成像必须想办法让它静止下来(不仅仅是身体的静止,而是所有胞元的静止,至少是准静止);第二,细节和干扰信息太多,胞元内部、胞元之间都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物质,影响着成像质量;第三,现实中的胞元不像模型那样简单明了,没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很难读懂成像图。有这三大困难横亘在面前,胞元成像仪就是一件强大却不太“趁手”的工具。

还有人考虑用透视成像。这个和胞元成像正相反:它不要求被透视对象完全静止,但无法关注到细节,只能了解大概的内部结构,根本精细不到胞元层次。而它形成的图像与胞元成像仪类似,也得要专业水平的辨图能力才能读懂。

圆环不用这些,可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他把身体贴在实验皿外面,仔细观察里面的密粒。密粒们看起来有些惊恐,却并未失措。它们排列成一个正10(三)角形,身体一上一下,顶部也随之一高一低,尖头左摇右摆,像跳动的小火苗。看着看着,圆环情不自禁对它们讲起话来了:“朋友们,你们好!我叫圆环。实验皿里舒服么?你们在这儿呆多久了?”

密粒对人类语言向来敏感,圆环的话语又是这样轻柔细腻,它们似乎有了些积极的反应,在注意听他的话。

圆环从实验皿上缩回身来,又一次变成了密粒的模样——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在实验皿外,像里面的小密粒一样,蠕动着身体,摆动着尖头。里面的密粒顿时感觉像是看到了同类,开始兴奋,身体的蠕动变慢了,但尖头的摇摆更快了。过了一会儿,它们似乎发现这个同类有些奇怪,又开始警觉起来。

“啪!”圆环把实验皿的盖子打开了,变成一团流质,从尖头开始,贴着实验皿外壁缓缓向上,越过皿口,“流”进了实验皿内。实验皿很大,圆环身体又小,没一会儿竟完全“流”进去了,变成一个大密粒,和小“伙伴”们立在一起。

10(三)只密粒紧贴在实验皿另一侧的内壁上,目睹了圆环流入的全过程,直见他完全进来之后仍未表现出任何敌意,便转惊恐为惊奇,试探着向这个“大块头”靠近。即便它们清楚地知道这是个人,也从没见过如此行为的人。看来,好奇不仅是人类的天性。

“大块头”把表皮漾起轻轻的波纹。这种方式也是密粒与密粒之间传递信息的手段,就像人类的语言。圆环本就懂得一些密粒“语言”,此时倒不如说,他已经完全变成一个密粒,人间之事,差不多忘了个干净,连他自己是什么、叫什么都抛在脑后,真正达到了“无我”的境界。密粒们看到这样的信息,逐渐由惊奇转为友好,一点点蹭过去,把尖头伸长,先是在他身边跳动,后来直接触在圆环身上。

霎时间,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一齐涌上圆环心头。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体内的胞元次序似乎全打乱了,在某种未知力量的支配下,不断重新排列着阵形,一会儿是这样,一会儿是那样,刚刚像要撕裂,现在又像是拼命地挤压,让他的身体一点点缩小、缩小,直至生物密度的极限——怎么这么紧?这么挤?

这样的状态不知持续了多长时间,圆环快要透不过气了。空气中的养分似已耗尽,意识逐渐模糊……啊!外面好像围了好多人,都在看他——你们是谁?他们说什么,圆环听不清,也听不懂。只有浑身的胞元,试图在重重压力下挪动位置——动不了,它们连自身呼吸产生的气体都无法排出了。外面气压那么大,那么强……一只触手伸过来了……

“砰!”——“谁把这个实验皿的盖子封死了?”寒圆对着全班同学大叫。实验室里各个角落的学生们都只转了转身子,没人答话。“谁把这个实验皿的盖子封死了?你们都没看见吗?”

大伙又无奈地转了转身子。

“唉——”实验皿里发出一声轻叹,圆环吃力从里面地爬出来,全身灰暗,缓缓地一胀一缩。

“圆环?你怎么钻到那里去了?”

身体的胀缩平缓下来,圆环的意识重归现实。他慢慢地记起了,自己是在上生理课,要研究密粒的胞元点阵结构。说来也怪,此刻,实验皿里那10(三)只密粒的胞元点阵活生生地就在他心里,连自己身上的胞元也在不由自主地按照那样的图式翻滚、涌动着。密粒与他,几成一体。“做实验。”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做实验还做到实验皿里去了?连别人盖了盖子都不知道!”寒圆半是责怪,半是担心。“好了,身体还行不行?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另找时间再做?”

“不,教授,已经做完了。”

“做完了?!”

“嗯。”圆环把自己心里那10(三)种胞元点阵结构打了出来。寒圆将信将疑。他看了看圆环那个实验台上实验皿的编号,又调出这个实验皿内10(三)只密粒的胞元点阵资料,与圆环打出来的一对,分毫不差。

“咦?”寒圆奇怪了。今天实验用的密粒,都是他在培养室里亲自培育、亲自挑选、亲自测好了胞元点阵的。他确信从它们出生到被拿上课堂这段时间,没有第二个人见过这些密粒,也不会有人从他这里拿到那些胞元点阵的图样。圆环钻进实验皿里憋了一会儿,就什么都知道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唔……”圆环的身体又开始一胀一缩。他想了半天,说道:“它们告诉我的。”

“谁?”

圆环指指实验皿。

“密粒告诉你的?就算你懂它们的‘语言’,它们也不可能知道自己的胞元点阵结构哇!”

“我也不清楚……它们和我一接触,我全身的胞元就开始乱七八糟地打乱重排,排出好多种样式。我出来以后,这(三)10种还牢牢印在我心里。”

寒圆懵了。他确信圆环不可能事先拿到资料。但圆环说的这些神乎其神的事情,他也无法相信。

“好了,你先下课休息,下次课我们集中所有同学的实验结果再讨论。”

寒圆将这个实验皿单独挑出来放回培养室。等所有学生都下了课,他调出实验室的影像记录一看,眼前的情形让他惊诧万分:圆环在一多半身体流入实验皿以后,留在皿外的身体末端就把盖子吸了起来,随着他完全缩进皿内,盖子也封上了——连允许空气出入的气阀也封上了。

他这是干什么?自杀?不像,也没有理由。心理失常?圆环的体检指标一切正常。难道他真的是在做实验——不惜冒生命危险?可他也应该和周围的人说一下啊,除非他能预见到被憋死以前肯定会有人发现他,并救他出来。但最奇怪的倒不是影像记录里的这些东西,而是圆环竟然从没有智慧、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语言的密粒那里知道了它们自己的胞元点阵结构!

思前想后,寒圆决定再安排一次实验——这次的实验对象是圆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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