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像你一般清心寡欲,人生还有什么乐趣?”未王躺倒在回廊上漫不经心道,“十四郎,你专程来是有什么事吧?”
“我听说你让白显去了颖州?”
“果然是为了这事。”未王百无聊赖的回答。林远为人谨慎,自他成为未南之主,林远就尽量避免与他直接接触。这次匆匆赶来,显然不是为了和他叙旧闲谈。
“颖州乃是非之地。他毕竟年轻,恐怕应付不了。”
“我信任他,十四郎反而不相信自己推荐的人么?”
“当然不是,不过……”
未王起身端坐,严肃道:“十四郎,你的眼光我自然相信。然上位者,无论何时都须保持自己的判断。白显有才,这一点毋庸置疑。然破格提拔,对他是否就是好事呢?我一开始便对他青眼相加,其他人会怎么想?若有人因此生了愤恨之心,背地里中伤嫁祸,他又如何自处?到时他惹了众怒,独力难支,即使我还想用他亦不可能了。这一点,他自己也很清楚。”
“嗯?”
“我曾要他参加今年的贡举。只要他在策试中胜出,我便可名正言顺让他出任清要之职,以后入阁也容易。但他拒绝了。”未王的银匙支在下巴上,露出深思的表情,“所以,我给了他另一个选择。”
“颖州?”林远一震。
“不错。他不想受人制约,所以我放他去了那里。这样他不会太引人注意,要施展也相对容易。那地方本已是一盘烂棋,谁都不愿接手,让他独当一面不会招惹非议。若是照我先前的想法,他留在这里固然没那么辛苦,可怎么也越不过上头的人,就算有政绩也难算到他头上。还不如在颖州,有什么作为一目了然。再说,他去颖州这半年干得着实不坏,颖州军现在军容整肃,又夺回两个县。我猜如果他能收复封、岳两州,就算拜相也无妨了。”
“你这狐狸,怎么都是你有理。”林远叹息,“可我担心那孩子太急功近利,让他这样任性妄为……”
“年轻人嘛,就该有些锐气。当年的我们不也一样年少轻狂?”未王陷入回忆之中。
林远抚着下巴,露出怀念的表情,微微一笑:“是啊,当年……”<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