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2 / 2)

她充耳不闻地轻拍着西莉亚的背,把因被打扰到睡眠而哼哼唧唧的小家伙安抚好,才让希尔太太把她抱走。

在玛丽看来她这么做只是为了避免与贝内特太太正面冲突,但在贝内特太太看来她的冷处理无异于是在跟她当面叫嚣。

她怒火中烧地猛然站起,这使她身后的靠背椅失去平衡哐当一声砸到了地上。

在座的人无不在巨大的响声刺激之下缩紧脖子,浑身激灵。只有玛丽不仅不曾因此摆正姿态,还不紧不慢地转过身朝向门口。

贝内特太太愤怒得全身气血都在翻腾,正想着该给玛丽一个教训,熟料外头突然吵吵嚷嚷的,好像有谁闯进来了。

贝内特太太为此紧绷了神经,她得出去瞧瞧,暂时没功夫收拾她。

不过即使如此,她在经过玛丽身边时,还是用眼角的余光严厉地剐了玛丽一眼。

玛丽没有理她,贝内特太太一走,她便以一种颇为放松地姿态半垂着眼皮抱臂倚靠在了桌边。

简担忧地来到了玛丽身边,连吉蒂也走过来朝客厅频频探首。

没一会儿贝内特太太就回来了,可她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她们的姨母菲利普太太也一道进来了――在贝内特太太和女仆合力架着她胳膊的前提下被半拖着抬进来了。

嘉丁纳太太原本百无聊赖地盯着离自己最近的百合花发呆,反应过来后脸色也变了。

她低呼了一声上帝,在协助手忙脚乱的女士们将菲利普太太扶到椅子上坐定之后,她抖着手拉开橱柜找到白兰地,也忘了加水,满满斟上一杯就递到了菲利普太太唇边。

菲利普太太被辛辣的烈酒呛得眼泪鼻涕横流,一阵撕心裂肺地猛咳之后,她的感官渐渐复苏。

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定睛认了一会儿,她发现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她的姊妹就是她的外甥女,安心之下,她哇得一声大哭起来。

贝内特太太被她一连串反应吓得心脏砰砰乱跳,为了能让她清醒点儿,她开始还只是频繁的轻拍她的脸颊,后来见这样没有效果,她便狠狠给了她两巴掌。

在场的人无不倒抽一口凉气。

可贝内特太太不管这些――不能怪她手黑,她也是怕到了极点才会这么干,要是现在有面镜子摆在她面前她都敢说自己绝对能在镜子里看到一个脸色惨白的鬼。

这是肯定的,天黑已经两个小时了,原本该和姐夫一道呆在镇上那个温暖舒适老宅里聊天烤火的姐姐被人抬了回来,而早该到家的丈夫和女儿们却没有在预订的时间内赶回家。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偏偏送她回来的是那个该死的结巴。

她老早就劝过菲利普太太不要为了节省那一个两个便士就聘用这种身体有缺陷的仆人。只有身材壮硕这一个优点,人又不机灵,平日里问他一句话他都能啊啊啊半天蹦不出完整的一个词儿来。现在报应来了,这么紧急的档口,正该把情况说清楚的时候,更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能顶什么用?!

菲利普太太被她打得发懵,双手握脸连哭都忘了,半响才抽噎着回过神来谴责她不该打她。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为了缓和气氛,嘉丁纳太太先贝内特太太一步发问道。

这个问题无疑是大家最关注的,贝内特太太立马收敛起了多余的情绪全神贯注地注视着菲利普太太,而菲利普太太也似乎回想起了什么,她的脸色突然变得又青又白,下意识端起手中的杯子喝了一口。

孩子们不无同情地看着她们的姨母又一次苦着脸咳得几乎没把肺给吐出来,玛丽适时递上了一杯清水,让她先缓一缓情绪。

“谢谢,亲爱的。”菲利普太太感动地接过水,发现水是温热的,她的眼角又一次沁出了泪水。

她狼狈地擦了擦眼睛,朝玛丽点点头,而后咕咚咕咚将水一饮而尽。

玛丽发现即使在喝水的时候,菲利普太太的眼睛还是不由自主地要朝光线密集的地方转去,于是她便将桌子中央的烛台都移到了菲利普太太的身边。

这果然让她好受了些,她用力咽了咽口水,慢慢挺直背脊,看起来倒是恢复了些许平日里精明强干的模样。

她开口说话了,可惜第一句话就是劝说孩子们该上楼睡觉了――那实在叫人失望,吉蒂当即就发出了一声不满地□□,她抗议说时间还早呢。

菲利普太太对此不为所动,她当然知道时间还早,但她即将要说的事即使对她自己来说都恐怖至极,哪里能让孩子们听去,一句半句都不行。

基于这样的考量,她只得僵硬地维持着笑脸等待孩子们离开。

贝内特太太实在没有耐心再看她们磨蹭,她迫切需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便直接命令女仆送小姐们上楼。

简是个听话的姑娘,既然母亲已下了决定,她即使满怀忧虑,还是体贴地领着妹妹们走了。

吉蒂其实不一定非得知晓发生了什么事儿不可,只是大人们把她们排除在外的做法实在是蛮不讲理,她感到难以接受。

可她这话跟简是没法讲的,简也不会理解,搞不好还要反过头来劝她不妨站在妈妈她们的角度想想。

因此,她也就只能跟玛丽凑合着讲讲,勉强算是找个同盟吧。

不过玛丽今天真是出乎她的预料,在听完她的意见之后,玛丽非但没有像平常一样置之不理,而且还停下来向她确认她是否是真的关心这件事儿。

这简直是废话,爸爸、莉迪亚还有伊丽莎白都还没回家,就算她是傻瓜也会为此不安吧。

吉蒂是这样想的,所以当简不赞同地拦在她们面前的时候,她也理直气壮地站在了玛丽前面。

“我们不是去偷听,”玛丽仰头看着简说:“能不能知道,能知道多少完全是自凭本事的事儿......这没有什么不道德的。”

吉蒂好奇地张大眼睛看着玛丽,她对她忽然有了那么点儿刮目相看。

而既然玛丽这么说了,简只能把路让开。

她们沿着来路回去,到了客厅的时候玛丽信守承诺并没有朝餐厅走,而是转进角门绕道去了厨房。

厨娘和几个下仆正围着菲利普家那个结结巴巴的男仆问东问西,那个结巴被圈在中间躲闪地喝着啤酒吃着奶酪。

吉蒂看到他那副样子就觉得泄气,她已经明白玛丽想从什么途径了解经过了,但说实在的,这让她觉得更没指望了。

她臭着脸就想回去,但随后的发展却颠覆了她的认知。

玛丽仅仅跟他说了“当事人的客观陈述好过街头不实谣言带来的恶意揣测”和“我们有耐心听你一个字母一个字母说清楚”这么两句轻描淡写的话,听上去一点儿也不亲切,但那个结巴就好像锈迹斑斑的开关被滴了顺滑的铜油一样随便玛丽摆布了。

不过吉蒂对此的惊讶也就持续了那么一小会儿,很快地另一个足以叫她惊掉下巴的重磅消息就完全抹去了她那些许微末的小惊讶。

......一个多小时前,天刚黑的时候有名少女从济贫院逃到了麦里屯街面上。

大冷的天她却全/身/赤/裸/一/丝/不/挂,下半身鲜血淋淋的。刚拜访完阿尔曼太太回来的菲利普太太及女仆克里斯汀撞上她的时候,她的左手拖着半截穿着长筒靴的腿,右手还提着一柄刃处打磨得雪白发亮的黑色斧头。

这疯姑娘见人就攻击,克里斯汀当场就昏了过去,而菲利普太太幸运地被刚从雷丁回来的菲利普先生和路过的琴先生合力救了下来。

现在那姑娘被抓起来就近绑在了菲利普公馆,听说三镇的治安官们今天都聚集在拉斯庄园,菲利普先生就和琴先生驾车带人到那儿去了。菲利普太太无法忍受跟那个疯姑娘呆在一栋房子里,所以就借车来了浪博恩。

结巴说话的时候虽然零零碎碎的吐字很慢,但每一个词都相对准确,这就导致了在场的人想对此提出疑惑都没有质疑的空间,大家都吓傻了。

而对于吉蒂来说,她感受到的何止是惊吓,这会儿恐惧逼得她整个人都挤进玛丽怀里恨不能立即缩成一团。

简看上去也是面白如雪,她不知不觉便将身体一半的重量转嫁到了玛丽身上。

而无论是菲利普先生还是贝内特父女直到午夜都没回来这个事实更是加深了这家人的恐慌。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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