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汇良摸透了梁吉萍的心理变化,他起身从皮包里拿出一张百万汇票,说是法警退回来的,其他环节的人都照单全收,要不回来了。
梁吉萍默默地接过汇票,过了半天猛地抬起头,张嘴就跟乔汇良要一千万,说她不知道事情到底是真是假,反正以后不想再和他打交道,只想拿钱走人。
这正中乔汇良下怀,只是一千万不是个小数目,割肉很疼。于是他对梁吉萍说,这么多年来他把发财的机会都留给了别人,实在没有那么多钱,否则,原本打关系的五百万还朝她要?
梁吉萍想想也是,说那就给六百万,不能再少了。乔汇良综合考虑一下,也能接受,正好从梁吉萍那里骗来钱还有四百万,自己只要掏两百万就能摆平眼前要命的麻烦事,没有什么不可以。
拿出两百万,乔汇良安然无恙了。这让潘宝山很高兴,如此看来迅光是顺利拿下了,比友同的战事结束得还快。提起友同,潘宝山猛然间觉得,已是时候对昌远树大力出手,让他服贴归顺。
此事自然要让焦华亲自出动,鱿鱼一个电话就安排了。次日一早,焦华意气风发,前往友同。
昌远树这会正自鸣得意,经过他的布置,教育资源均衡化的一系列工作已经松劲,尚未执行的开始冰封,已经执行的不断回潮。有些被分流到差学校的教师集体闹情绪,竟接二连三地都回到了原学校。
面对这一局势,昌远树狂喜不已,觉得这是向韩元捷献出的最好礼物。他电话汇报,说一切都在掌控,教改的狰狞面目已经被打回了原形。
韩元捷听了自然高兴,夸了昌远树一通,末了还不忘给他的甜枣,说好好干,下一步争取干个一把手,或者回到省会双临任职也行。
昌远树放下电话满屋乱跑,颠喜若狂,他认定自己的政治第二春已经到来。
大喜正酣,大悲亦到。焦华来了,打着昌远树二叔的名义,站在了友同市委市政府的大院门口。
门卫把电话打给了政府办,政府办又向昌远树汇报。
什么时候冒出个二叔来?昌远树纳闷了,问那人叫什么。这一问不得了,他顿时跌坐在椅子上。俗话说善者不来来者不善,焦华找上了门,肯定有麻烦,多是要讹钱。
“昌大市长,你这里戒备森严啊,想进来真麻烦。”焦华进门后就连连感叹,“到底是政府,比会所的安保可强多了。”
“坐,坐下来说。”昌远树假装镇定,然后对秘书一扫手,“你去忙吧,这儿我来招呼。”
焦华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对昌远树招招手,做了个抽烟的动作。
昌远树忐忑不安的来到焦华旁边,递给他支烟,然后也坐了下来,道:“你,有什么事?”
“嗯,你应该知道我很忙,一般无事不登三宝殿。”焦华吐着烟圈,晃着二郎腿,“最近你们友同在教育工作上,有什么大动作?”
“教育工作?”昌远树这会不可能知道焦华的目的,还以为他是想搞点切口工程,赚一笔,“教育口没什么动作,现在这形势你也不是不知道,很难再搞什么大的基建项目,新校区几乎都被叫停了。”
“你以为我是来找工程干的?”焦华笑了起来,“那种粗重的活儿,我瞧不上眼。”
“那你的意思是?”昌远树这才意识到,焦华前来并不是为了钱的事。
“教育工作,是千秋大业,利国利民,惠及子孙后代。作为政府,必须一丝不苟地抓好,否则就不是权为民所用、利为民所谋,哪里还能谈得上执政为民?既然不能执政为民,那干脆就回家反省……”
“哎哎哎,兄弟,停停。”昌远树打断了焦华的话,“我知道你能说,就别表演了,有什么事尽管说,只要我昌远树能办到的,肯定没有二话。”
“你这人可真是,随便打断别人的话是不礼貌的,你得给别人充分的自由表达机会。”焦华嘿嘿地笑道,“不过鉴于咱们有特殊的关系,也就无所谓了,就像你刚才讲的,有话就直说。”
“对,你说吧。”昌远树抿了抿嘴唇,“还想要多少?”
“不谈钱,谈钱伤感情。”焦华摇了摇头,“我想说的是,教改工作不能停啊,更不能走回头路。”
“啊!”昌远树彻底崩溃了,他没想到焦华会提出如此要求。
“不要惊讶,更不要惊慌失措。”焦华起身自己倒了杯水,抿了一口,面带微笑地看着昌远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