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还听说,他给张美丽那买了一块上海牌的手表哩。”大成子一副我知道的样子,“市场的白条鸡最多两块钱一斤,他收四斤以上鸡的给两个盆子,也就四块钱吧,他赚大发了。”大城子既羡慕又嫉妒。
宝臣吃惊:“一块手表还不得几百块,他买块铁疙瘩有啥用。”
“你这个大老粗懂什么?”大成子鄙视了看了眼宝成:“人家张美丽是高材生,对生活要求高,那像我们家那婆子就是吃喝拉撒睡。”
“那是你家养的猪吧!”崔淳开了玩笑,说完,大家都笑了。
“什么事,这么高兴。”崔晖老远就听见他们的笑声,他对着三个黑影说道:“你们不会在说我的坏话吧!取笑我吧?”
“哈哈”大成笑着,“有你二哥在着儿监督作证,谁敢说你坏话。”
“晖弟啊,来坐这儿。”宝臣指了指自己旁边的塑料袋,袋子下是一捆麦杆子。在地头,算是雅座了。
崔晖也不客气,走过去一屁股坐下。这样场景,也只有收麦子打场,才会有。
“你没事吧?”崔淳急切地问,早上崔晖走后,他不放心,又去问了张美丽事因,才知道崔晖去县里告状去了,当时把他吓了一跳,看到崔晖回来了,总算松了口气。
“什么没事?”宝臣好奇的问,见俩人没有解释的打算,他尴尬地笑了笑:“晖弟,最近养鸡怎么样?到底赚不赚钱?”他希冀的等着答案。
崔淳和大成看似漫不经心,但早已竖起耳朵,虽然看不清脸色,但他们同样期待答案。
“挣钱呀!”崔晖想了想说:“除非专业养鸡,不然,别指望挣大钱。”
“村里的一带十,进入了第一阶段,我们也提供了小鸡。下一步,我门要培养更多的小鸡来,好让他们扩大规模。”
“所以说呢?你们的机会来了,但抓不抓的住,就要看你们的本事了,这一点,我们无法帮你们。”
他看着崔淳说:“二哥,培养的小鸡的经验,你有空传授给他们,第二阶段需要更多的小鸡,我们要做好准备。不然,又要去别的村收了。”
“真的,带我们?”宝臣和大成有些激动问道。他们不敢相信,有人把赚钱的办法白白传授给他们,看来这个鸡王叫兽,不是白传的。
崔晖不藏私,主要是他们都是自己邻居,捣上几代又是一个祖宗,子侄们都叔,大爷的喊着。
几人围绕养殖聊了很多,最后宝臣和大成决定要跟着崔淳学习培育小鸡技术。
当然,崔晖其实是另有打算,他把担子推给二哥,好甩手做个甩手掌柜,但在卖小鸡的时候,出出面就算了。
从县城回来的路上,他就下了很大的决心,觉得自己应该在城市,但又觉得那样就和刘正明他们没两样了。
农村包围城市,这是金典的哲理,崔晖认为用在自己身上再合适不过。一切和农产品有关的,他都必须琢磨一下,然后发挥他的最大价值。
世界在变化,自己也要与时俱进。几个小时的聊天过程中,崔晖又重新规划了下一步的发展方向。
清晨,打麦机在崔昌三兄弟,宝臣,还有大成的全力推拉下,慢慢移向麦场,同时,还有一台柴油发动机和一桶柴油。
崔晖一手拿着摇把,一手按着油门,快速得转动。
“腾……腾腾……腾腾腾……”
发电机点着后“腾腾”的叫着。合上电闸,电机带动这打麦机的齿轮,他的铁齿铜牙也咬合转动起来,仿佛要撕碎一切。
成捆的麦子拆开,一点一点喂向它的大嘴,打麦机似肠胃不好,无论吃多少,永远都是上吐下泄。崔晖改了一句名言:“麦子穿肠过,一粒也不留。”
打完麦子,已是第三天的下午,十几麻袋的麦子便是今年的收成。
崔晖刚进家不久,电工平安带着几个陌生人来到了崔晖家。他们有背电线的,有背工具的,平安说是变电站的同志专门来接线的。
看来刘正明请客吃饭奏效了,只是姗姗来迟啊。这特么,线接上,答应刘正明的鸡跑不了了,这让崔晖心痛不已。
几个电工很快装上电表,把线引入到屋里,又不厌其烦的讲了用电安全。
最后,又帮着装了七十度的电灯泡,分别装在东屋,唐屋,做饭棚子。
变电站同志还说,这是上面特意交代的。
再三感谢后,电工平安带着变电站的同志走了。
崔晖和张美丽坐在屋里,抬头看着电灯,终于如愿以偿了。
再也不用点煤油灯了,再也不会浪费火柴了,哪怕风一吹,木门“吱吱”响,灯也不会灭了。
他们的感受很深,牛老三家十五度的电灯泡,再也不能让人眼馋。
“哎……媳妇啊!
你看这日子,前一段时间,还煤油灯,你看这电灯泡多亮啊。”崔晖指着房间说,他用手拉了下灯绳开关,“卡塔”一声,电灯泡亮,很刺眼,比牛老三家亮的多。
想起花珍家的机械钟,张美丽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木匠可能真的不适合你。”她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