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知一二。不过论行军布阵,拉布拉多当是第一人选。我请求陛下委任拉布拉多为大元帅,我只愿领军杀敌,做一将军足矣!”
这大大出乎众人意料,加那利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几乎人人都以为亲王是想自己做大元帅,这样一来大家就衍生出很多顾虑来:你本就是亲王,如果兵权再落到你手里,谁还能制衡你呢?而如今大敌当前,你万一战败了呢?这些都是隐患。但如今拉尔多公然表明自己只愿做一将军,这就宽慰了很多权臣的心,也无形中为自己聚拢了一些人气。
加那利也没想到,拉尔多竟然会来这一手,自己非但没能难住他,反而给了他迂回的机会,从侧面为自己争取。但他也非等闲之辈,立刻追问:“亲王之前从来没有领军杀敌的经验,如果在跟公国的对战中失败了,不但是损耗军力,损耗财力,更会成为帝国罪人!”
“放肆!”末列的库瓦兹跳了出来大声骂道:“你没做主席之前,不过是乡野平民,有何资格以罪人之名加诸于亲王身上?”
加那利冷笑一声,回敬道:“我以为是谁这样高风亮节,原来是前财政司长啊!我的确出身卑微,但你的官怎么丢了呢?当着一众官员,你能说说吗?”
库瓦兹顿时大怒,冲上前来要打加那利,却被雪纳瑞拉住。雪纳瑞出列说道:“库瓦兹之事,众人皆知,此处就不必赘言了。但值此为国出力之时,徒然陷于口舌之争,效仿那地痞流氓,于国何益?”
加那利不是傻瓜,自然听出他这是嘲讽自己是地痞流氓,刚想反击,克伦勃出列说:“我等都是大臣,为陛下出力,就算起了争执,那也是各人意见相左所致。若因此伤了和气,可有失气度,胸襟太小啦!”
拉麦忽然站出来说:“陛下,如此吵闹,论不出一个结果。我想请陛下允许,将朝会改在下午举行,到那时各抒己见,以做最后判定。”
女皇也实在厌烦大臣们夹枪带棒地吵,于是点了头,官员们一哄而散。
遥远的东方,与湘国隔着一片大海的绿野之森,善良的精灵们与吟游诗人在唱和。他们一年四季都有唱不完的歌,写不完的诗。今天,一个肤色黑黝的精灵就坐在树桩上,给四周的精灵们、诗人们、流浪者及飞禽走兽们吟诵自己的新作——
我以孤独与哀怨缝制大氅点缀上痛苦与绝望
大功告成的那一刻世界在震颤在发慌
那些诗人尽可用华丽的辞藻来渲染
直到肉身腐朽之日才晓得自己所做皆是无用
——因那残损之身怎禁得秋叶萧瑟晚来风急
邪恶在上,这是我耳边模糊的真理绝唱
徘徊彼岸之人徒劳用尽咒诅不能使我回头
因我刚猛且柔故将虚妄看透
卑微的精灵啊诱惑我不如臣服
屈从虚伪之光不如与永恒虚无融合
赐福只留给最虔诚的信徒
但这里的真理为每一人奉送
巷口无助嘶吼沉默悄悄带走
空无一人的街角戏谑不屑逗留
啊最忠诚的殉道者此时此刻你在哪里
为何不伴我最高贵的朋友翘起唇角为你的顽固祝酒
讥讽伴我穿过空城云卷云舒间雨收风停
三人行这支镇魂曲谁来奏响谁在聆听
巴比伦哥特与弗朗明戈世界的脉搏
没有去向的歌在我口中掌握
下一个转角我望见樱花树下的影
捧起雪与冰掺杂几片落瓣
那是我的孩子污秽中生纯洁的来无暇的去
但愿这是真的以灵与肉诞生的创世纪
可惜这首诗并未引起人们的兴趣。
“这是什么呢?我并没觉得有多好。”一个流浪者说。
“不!不!不!这应当是预言,精灵们拥有沟通一切生灵的奇妙能力,他们也能预见到许多不可知的未来,我们应当警醒!”一个流浪者说。
这番话赢得了精灵们的齐声喝彩,皮肤黑黝的精灵冲他微微一躬,从树桩上起身走入人群,精灵们略带敬意地看着他。
“我敢说,他一定是看到了什么,预感到了什么,不然不会写出这样的东西来。”一个年纪小的精灵低声对旁边的人说。
“哦!算啦,算啦!不如喝一杯麦酒吧!”一个矮人在人群中说,但他长得实在太不起眼,以至于小精灵四处张望,也没有看到他。
“没礼貌!”矮人嘀咕一声,从人群中费力地挤出去,打着酒嗝走了。身后的人们依然争论不休。
精灵们所在的绿野之森是祥和宁静的圣地,千百年来无人敢在这里开战,因为这里代表了和平,代表了自然,代表了最高的敬意。但不知不觉间,命运的阴云将这里笼罩了,祥和将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