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得韩馥问我,我才注意到里间已经不再打呼噜的蹇硕,心里更加慌张(我不是慌张蹇硕会死,而是慌张蹇硕要是死了,我是不是也要跟着倒霉!),想到“对啊,这么大的响动,怎么蹇硕没什么反应呢?难道不只一个刺客?莫不是蹇硕已经”</p>
想及此处,我没搭理韩馥,直接去推里屋的门。发现门还从里面反锁着,心下宽慰了许多,喊道:“卫尉大人?卫尉大人?”但是屋里没有动静!</p>
见蹇硕没有反应,我一脚踹开了门(右脚踹的,我很肯定!),冲到蹇硕的床前,韩馥等人也随之跟了进来。</p>
到得床前,我发现蹇硕还在沉沉的睡着,心里骂道“你这头只知吃睡的阉猪,不是哥们今天豁了命,咱俩现在就结伴上西天了!”愤懑之下,我真想把蹇硕从床上拉起来打,但此时旁边的人实在太多,我只能压抑住愤懑,一边轻轻推蹇硕一边呼唤“卫尉大人”!可是却怎么也叫不醒蹇硕,他好像永远的睡着了一样。</p>
见此情景,人群中一个提着斧子的大胡子将军道:“卫尉大人莫不是中了迷香?”</p>
闻言,我突然反应过来,刚才从窗子伸进来的那个竹管和轻烟是怎么回事了!原来经常在和电视剧里看到,然而真正遇见了,反而有发懵。韩馥也被这个人提醒了,马上喊道:“快去叫医官!”</p>
待一副汤药灌进蹇硕的肚中,捂着头一边从床上坐起,一边看着满屋子的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蹇硕,皱眉问道:“王成,我这是怎么了?头怎么这么痛?”</p>
我将前边发生的事情了一遍,没自己没睡觉,只被来人关窗户吵醒了;也没自己闻了迷香没事,而是自己闭住了气,所以没中香毒。(对于为何没中毒,我也不大清楚,应该是能量体的缘故吧!)</p>
蹇硕听罢,嘘了口气,心下感慨,非常庆幸把我带在了身旁。而后稍加思量,便想到刺客是冲着他来的之后,蹇硕勃然的问道:“刺客何在?”</p>
韩馥闻言,连忙叫人将刺客从外间押了进来。经过一番的折腾,被我踢昏的刺客苏醒过来,但是由于那一脚踢在命根子上,而且极重,他现在脚还不能着地,是被宿卫拖进来的。到得蹇硕床前,刺客像死狗一样,被狠狠的扔在了地上。刚刚还因为刺客要杀我,而对其痛恨有加的我,现在看到落至如此境地的刺客,心下又有些不忍。因为在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今天,就算对待罪犯也是很人道的。</p>
蹇硕让刺客抬头,刺客好像没听见,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没用蹇硕什么,上去一个宿卫,一把拽住刺客的头发,将刺客的脸扬了起来,冲向蹇硕。虽然因为下体的巨痛,刺客的脸部已经有些变形,但蹇硕还是将刺客认了出来,惊讶的从口中出了一个名字“马元义!”马元义,太平道右天师护法。黄巾之乱时,黄巾军设于洛阳的总帅。公元183年,马元义奉黄巾首领张角之命,在汉朝首都洛阳作黄巾起义的准备工作,联合部分宦官和禁军的力量为内应,准备于184年(甲子年)的3月5日(甲子日)起事。但是由于同党唐周的密告,马元义不得已潜逃。同时由于起义事泄,迫使张角在准备尚不充分的情况下,不得已于184年1月提前起兵,发动了叛乱。</p>
听到被蹇硕叫出了名字,地上的马元义轻蔑的冲蹇硕笑了笑,道:“阉狗,亏你还认得爷爷,今日没能将你宰了,实乃黄天不佑。”</p>
听到已经太久没有听过的“阉狗”二字,蹇硕差被气得从床上蹦起来。跟久了蹇硕的宿卫,自然是知道其中利害的,没用蹇硕什么,照着马元义的脸就是狠狠的两脚。瞬间,马元义的脸就不是脸,鼻子也不是鼻子了。被踢得有些发懵的马元义把头埋在了地上闷哼着,不一会就在埋着的脸前聚了一滩血。</p>
看着如此血腥残忍的画面,我有些心悸。同时,慢慢的想起马元义为何许人,不过也仅限于黄巾党众这一普通定义。因作为东汉末年昙花一现的黄巾起义,确实没给历史留下太多回忆,张角等一干教众更是早被历史遗忘,如果不是为了让“斩黄巾英雄首立功”(《三国演义》第一回)中的诸多英雄们有个惊艳的出场,他们连当配角的机会都没有。</p>
蹇硕见马元义老实了许多,淡淡的问道:“行刺本座的还有别人吗?”</p>
马元义没有抬头,而是仍然将脸埋在地上含混的道:“就你爷爷一个!”</p>
宿卫闻言,二话没,又是两脚踢在脸上,马元义不话了,蹇硕了声“给我搜”。宿卫闻命,上去隔着绑绳,开始搜马元义的身上。</p>
宿卫很仔细的搜了半天,仅从马元义的怀内找出一本书和几张银票(挂在腰间装竹筒和迷香的百宝囊早被缴了)递与蹇硕。蹇硕把银票扔在一边,借着灯光看那本书,我站在床前,离蹇硕较近,看到书上写着“太平要术”四个大字。</p>
看到这四个字,我心中一惊,看来这本书真的是有的。自书被搜出后,便不再低头,而是始终盯着书看的马元义,用行动告诉我,这本书对他很重要。蹇硕似也看了出来,于是阉人阴翳的一面便被显露出来蹇硕让人取过油灯,去了灯罩,将书在灯火上引燃。看到这一幕,被绑得结结实实,丢在地上的马元义,不知道从哪来的力量,整个身体很违反物理学的从地上弹了起来,飞向笑呵呵烧书的蹇硕。被这变故所惊的蹇硕,撒手把还在燃着的书扔到了地上。宿卫急忙上前死死的按住马元义,让他不能再动弹。看着慢慢烧却的书,马元义不停的以头触地,咚咚作响,听得人心底发颤,同时马元义脸上的泪水搀着血水,不停的往下流。</p>
看到这里,我想起了少年老成的刘辟,想起了珠泪涟漪的张鲜儿,还有那美女道主张嫣儿,忽然觉得有些内疚和负罪感,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助纣为虐”。至少在我的道德底线来,不该这样对待一个人,不管他是好是坏,于是将头别了过去。</p>
见到马元义如此,蹇硕似乎气也有些消了,叫人把马元义押了下去,让其余人散了,仅留了我和韩馥二人。</p>
此刻的韩馥似也从突如其来的变故中恢复过来,他明白今天无论从迎接的仪式,还是到接风的酒席,都是把我和蹇硕举到了九天之上。而马元义这不期而至的行刺,却又让我和蹇硕被从天上扔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而且很不幸的是,我和蹇硕的脸都是先着地的。于是,韩馥惊慌的跪倒,道:“二位大人,请恕下官保护不力之罪。”罢,不住的向我和蹇硕叩头。</p>
蹇硕看看俯伏在地,只穿着一只靴子的韩馥,心下非常清楚,这事确实赖不着这愚蠢的家伙。因为某些该来的事情,是早晚要来的!</p>
公元183年,蹇硕假意结好马元义,答应作为黄巾起义内应,私下里却收买了马元义的弟子唐周,教其道出了整个起义计划。而后,蹇硕除了通知朝廷做好迎战准备之外,还利用唐周诬告封?,将与自己在灵帝面前争宠的封?,害死狱中。幸亏马元义跑的快,不然也难逃一死。前者隐姓埋名过着逍遥日子的唐周全家,被劫匪杀得鸡犬不留,就已经提醒了蹇硕,马元义是要找他报仇的!蹇硕猜的没错,这么多年来,马元义确实一直在寻找报仇的机会。虽然手刃了唐周,但是却迟迟找不到机会向蹇硕下手的马元义,如今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却被我给破坏了。此时的马元义可以,懊恼郁闷到了极。</p>
刚才听闻我讲述完擒贼经过的蹇硕当时虽然有些意外,但也有些意料之中,为此蹇硕是有几分得意的。因为一来除却马元义之后,蹇硕的又一心腹大患从此消失;二来蹇硕对找到我这样一个能文能武的得力帮手,感到非常高兴,心中平添了一种慧眼识英才的自负。</p>
于是,本应对着韩馥大发雷霆,以泄心中怒火的蹇硕,却轻描淡写的道:“好了,韩刺史起来话吧,本座并无怪你的意思。”</p>
韩馥一边起身,一边道:“谢卫尉大人!”</p>
而蹇硕则一边“要谢你还是谢王副使吧,如果不是他,我活不过今天,你也不久于人世了。”一边拍了拍我的肩膀。</p>